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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狼性初现+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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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已至除夕,黎姑一早便在灶房里忙活,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然而等到夜里天黑,饭菜热了三回,李燕何还是没回来。黎姑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拧着围裙道,“如今世道兵荒马乱,听山下消息说皇上病重,怕是撑不过年底,天下又要换皇帝……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岂止是病重呢,而是根本就没有消息。

    阿珂心里也是乱乱的,倘若李燕何不回来,她也不知到底是忐忑还是该释然。因见黎姑粗糙面容上满是忧虑,便宽慰道,“那小子命硬,断不会出什么事儿……对了,倒是头一回见黎姑你这样关心一个人呢~”

    黎姑兀地一愣,表情很有些窘迫,忙不迭地解释:“小姐千万莫怪我多事……李公子看着虽冷,对小姐却是掏心窝子的好。我只瞅着你二人这样安稳,便已觉得再好不过,顶顶怕再出什么波折。”

    她只是低着头,并不拿眼睛看阿珂,难得一次性说了这样多的话。

    阿珂便敛下眉头,笑了一笑:“你对我这样好,我哪里舍得怪你。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且先去睡下吧。”

    黎姑本还要再说些什么,见阿珂已经站起来,只得叹了口气出去。

    “咯…咯…”摇篮上,喜乐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白胖小手只是抓着自己的脚趾头蹬来蹬去,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李爹爹五日一回,她已经习惯,今个他不回来,她就不肯睡。

    阿珂无法,只得亲了亲喜乐粉嫩的小脸蛋儿,将她从摇篮里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去喂奶。绵绵的小人儿倚在身旁,心中稍许安定,不知什么时候便昏昏欲睡了过去。

    直到子时已过,方才听院外传来“噗”一声轻响。

    那脚步是悄无声息的,就好似在飘,只听得见风吹过衣裳时的摩擦声响。

    阿珂的身子猛地一颤,从一场囫囵噩梦中惊醒。知道是李燕何回来,竟莫名一颗石头落地;却又讨厌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便悄悄挪了身子,倚在小窗隙里偷看。

    夜半的空荡小院内铺着一层薄雪,那院中间李燕何着一身锦衣黑靴持剑而立,墨发沿着玉冠散下腰际,清瘦身型在雪地上打出斜长暗影,看上去就仿若暗夜下的幽冥。

    少顷,院外的树林里传来动静,有黑影一晃,转瞬到得跟前,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见过少主。”

    声音很低,才复了聪的阿珂却听得分明。

    李燕何并不看他,只摆了手沉声问:“都睡下了?”

    那暗卫恭敬回答:“是,一个半时辰前已熄灯……少主的手臂?”

    李燕何低头扫了眼左臂的刀伤,语气有些不耐:“无妨……近日如何?”

    “只前日与哑妇去山下买了回东西,并无其他异常。”

    “很好,替我看紧了。”李燕何这才转过身来,长剑挑起暗卫的下颌,眼中一抹煞气潋滟:“最近情况有异动,那姓周的果然没死。你这里不许放任何陌生人靠近,倘若出半点儿差错,便拿你偿命……天青门的炼狱,你大约也是知道的~”

    从未没见过李燕何这样一副可怖的表情,看得阿珂心里突突一跳,简直无法想象出他幼年时的清秀模样。

    “是,属下告退!”那暗卫战兢领命,渐隐到林子深处。

    阿珂慌忙盖了被子躺下。

    少顷,传来开门的声音。并没有脚步声,但是一股冷风袭近。阿珂知道李燕何已走了进来,赶紧闭起眼睛装作熟睡。

    “小不归?”李燕何轻轻用指尖试了下阿珂的呼吸,见确实已睡着,便开始脱衣裳。那锦衣上沾了血迹,他脱下来,一把扔去了窗外,第二日黎姑自会拿了去洗。

    精悍的上身曝于清寂小屋内,宽肩窄腰,肌腱紧实,看上去清瘦,实则英姿挺拔。

    手臂上被刀口划伤,皱着眉头从抽屉里取了药粉,只是咬紧牙关在上面轻敷:“嘶——”

    这是他入天青门以来的第一次失利——西南主城传来异动,司马恒让他亲自前去暗杀。哪儿想那城主却提前被转移,他才到得城里,便遇了埋伏。幸亏撤得快,否则怕是此刻还难以脱身……该死的周少铭!

    床上的女人面朝里侧着身子,那背影婀娜起伏,长发沿着腰际蜿蜒垂落在地上,就好似摇曳的小蛇,顷刻将他的心绪勾动。

    李燕何便走过去,替阿珂把头发蜷起。

    女人睡得深沉,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看得他暗念愈盛,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小不归,何时你才能让我觉得安心,无所顾忌?”

    掀开一角被子,熟睡的奶娃儿蹬了蹬小腿,小手从娘亲的胸前松开,继续酣睡过去。李燕何便看到阿珂半解的胸兜下露出来一片儿盈-涨的雪-白,那雪-白-顶端的红-物上俨然沾着一滴新鲜-乳-汁,甜-腥的味道铺面而来。

    只觉得下-腹一瞬间豁然抽-搐,那暗念再按捺不住,李燕何大手将喜乐从阿珂的身旁抱起,放去摇篮里头。

    阿珂才要假装翻身,一只长臂已从胸兜里霸道地滑了进来。她还来不及伸手抵挡,那道精悍的身躯又从后背贴着自己躺卧下来。

    情动的男子,将她贴合得不留一丝儿空隙。冰凉的大手整个儿将两颗圆-润-包合,贪婪摩挲着,忽轻忽重。

    阿珂的手暗暗攥紧,知道李燕何如今已是一条失了理智的恶魔,便只是逼着自己假装熟睡,怕自己醒来反而激发了他的欲-望。

    ……这是屡试不爽的法子了,然而今夜却好似根本没有用。

    女人的胸-乳-热而衮-烫,那般的绵-软-涨-大,满满充盈着掌心,一沾上便断然没有松开的道理。李燕何先还是打着圈儿-抚-揉着,指尖在红=物上轻-掐-重-捻,然而那软-韧之物却好生调皮,丝毫将她掌控不住。他本就是个受不得激将的性子,忍不住堪堪加重了力道,不久便有粘-热的乳--汁沿着他的指尖淌下来。

    刺-鼻的腥-甜,将他的情-欲-瞬间引-爆。他的手便从阿珂的胸前游离,往腰际处逐渐滑下。薄唇贴着阿珂的蝴蝶骨向下轻-吻,一边用双手解开她柔-软-纤腰上的两根细线——那是她的亵-裤,最后的一层屏障了。

    女人的身子僵了一僵,他便知道她已经醒过来。

    可恶的女人,以为装睡便可以躲过去么?从前饶过她,只因顾及她尚且虚弱;如今他豁出性命换来她康健的身子,还有锦衣玉食的上人生活,她如何还有理由拒绝他?

    偏惩罚似的钳住阿珂细-嫩的耳垂,想要看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女人的耳垂在他的啃-咬下逐渐泛起朝=红,那颜色激得他下-复-愈发-腾龙而起。艰=硬的龙-身便狠狠-抵住两-瓣-丰-臀-中间的沟-壑-深-深-浅浅-摩-挲。

    女人的双-腿渐渐-缠-紧,他可以清楚感觉得到她的下面已经淌开好一汪-水-渍。

    ……呵,他险些儿都要忘了,她的身子敏-感得经不起丝毫的挑衅呢!

    眼前猛然浮起周少铭俊朗英武的身姿……那个男人,他当日可也是如此待她?她又作何反应?可也似此刻一般泛滥?

    李燕何的心中顿时翻-涌-滚滚恨意,大手将阿珂的肩膀扳正,整个儿向她重重轧下。看到女人兀自剧-烈-起-伏的胸脯,还有紧闭的眼睛和红-唇……哼,都到了这会儿还不肯面对他么?

    兀地受伤。

    这一瞬可不记得方才对母女二人的缱绻,只是龇牙冷笑:“小不归,你让我空等了十年,末了却做了一只乌龟……今夜我便要你偿还,亦要让那姓周的看看!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了情敌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感受!”四周漆黑一片,知道阿珂听不见,口中兀自发着狠,薄唇压住阿珂颈部的锁骨,一边开始拆解自己的裤裳。

    ……

    阿珂的嘴角咬出一缕鲜红——李燕何,枉我一次次错看了你,更甚至为亏负你而内疚,你竟连这样的话都能够说得出口!

    心中再忍耐不住,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耻辱,暗自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甩出一巴掌。

    “啪——”李燕何才将缎面长裤下的青-龙-释-放,脸颊上便袭来火-辣-辣的一掌-刺-痛。

    那大-物-青-筋-盘-龙,顶端早已湿开一片,都已是箭在弦上,她却打他!

    好个狠心的女人!

    便大手一拂,将熄灭的烛火点燃:“小不归,我为了你做尽了好,你今夜不从也非从了我不可!”精悍的身躯豁然倾轧下,决定强要。

    阿珂拼命挣扎,心中更加失望,末了只得从枕头下掏出匕首:“孩子还在这里!……你,但且再动我一下,我立刻死给你看!”

    寒光闪闪的匕首贴近女人-白-嫩-脖颈,李燕何动作一顿,看到摇曳的火光下,阿珂喘着粗气,眼里头都是愤愤的光。兀地清醒。

    忙顷刻间敛尽狼性,绝色面容上浮起一抹苍凉:“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小不归,你可是怪我冲动?”

    那副沉痛的模样,倘若不是阿珂方才亲耳听见他的不堪言辞,怕不是都要信了他……真是不枉他出神入化的戏子功夫!

    阿珂亦一瞬间反应过来,怕被李燕何看出端倪,只好敛起胸中的愤怒,咬着嘴唇道:“我只是……大仇未报,我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你不要逼我,我现在真的不想。”

    “所以你平日里对我的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是么?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我在一起……更或者,还是你知道了些别的什么?”李燕何豁然挑起阿珂下颌,目光灼灼逼来。

    阿珂心里突的一跳,忙用被子覆住身子,红了眼眶:“你说什么?我们不是早已经在一起过了吗?”

    那满目萋萋的模样,看得李燕何狐疑皱眉,龇牙又问:“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继续?”

    阿珂狠了狠心,逼自己豁出去:“至少过了义父的忌日。他养我这些年,我却害他丧了性命……每一想到姓周的还在逍遥,我便实在做不到自己贪欢享乐!”

    李燕何一把将阿珂的匕首扔出窗外,又很是细致地打量了她好一瞬,方才冷声道:“哼,但愿是如此!”

    拾起榻上的衣裳,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那姓周的脑袋,我替你割来……然而你若是仍然还存有别的心思,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断,否则就别怪我发狠!”

    一股寒风呼呼灌进,男子清瘦身型赫然闯入风雪之中。那外头传来马鸣,少顷马蹄声咯噔咯噔疾速走远。

    阿珂顿时脱力瘫倒,一颗心跳了许久都不能平复。倘若不是因着小喜乐,怕不是方才那一刀便已经扎了过去……

    (2)

    喜乐天一亮就不停的哭,怎么也哄不住,阿珂急得团团转:“从来不曾这样哭过,可怎么是好?”

    黎姑亦拧着围裙万分忧虑:“山下的大夫忽然间不见了,大伙儿都在找,只是找不到。”

    阿珂便大步走回屋中,收拾了个小包裹准备去州上。

    院门边忽然走出来一名男子阻拦,是个二十出头的俊朗剑客,对着阿珂微服了腰:“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如今却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了。

    阿珂斜觑了那侍卫一眼,冷声叱道:“你是谁,做什么拦我?”

    “是李公子雇了在下在此保护夫人安全,夫人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和在下提。”侍卫答得不亢不卑,只是拦着路不允过。

    阿珂便生气起来,将怀中哭泣的喜乐揽紧:“李燕何平日最宠爱他的小不点儿,倘若她出了事情,怕不是得将你一条小命废去!识相的还不赶快让开!”说着,只是撞开要走。

    “呜哇哇——”见娘亲受阻,小喜乐哭得愈发大声,颗颗豆大的泪花滚落到莹白小脸蛋上,委屈极了。

    侍卫亦晓得这孩子在少主心中的分量,见哭得可怜,怕是真烧得不轻。紧凝着眉头踌躇了片刻,末了只得无奈让行,一路默默随在阿珂身后。

    ————————

    山哈寨子错落在山头,往下渡过一道江面,一个多时辰便到得壶台州上。

    壶台州离着京城并不很远,平日里商客往来,好生繁华热闹。因着正值过年,那大街上爆竹烟花,戏台杂耍,熙熙攘攘全是人-潮。

    算起来阿珂已经快要一年不曾踏入市井了,乍一扎进人堆,只觉得眼花缭乱。

    揣着心事,四处往人多的地方打探,却发现大伙儿说话甚是小心谨慎,但凡时-政方面的消息一概都不讨论——

    看来天青门的手段果然不是一般的狠戾。

    阿珂便有些失落,可怜了小不点儿,大清早饿到现在都没有喂过她一口,堪堪陪着自己下山,末了却什么也未曾办到。

    好似和娘亲有心灵感应一般,阿珂才在心中可怜喜乐,喜乐便睁开瞌睡的眼睛,“嘤嘤”地瘪着小嘴儿哭泣起来。

    身边一群妇人婆子提着香火篮子走过去,嘴里头叨叨道:“那仙草庵可真是灵验,求子拜福什么的但去那里最合适!”

    “说得是极,早先我家儿子总生病,后来去烧了几回香,如今壮得跟只小虎似的!”

    “啧啧,可真是了不得!”

    黎姑凝着眉头,见侍卫并未靠近,便低声对阿珂道:“方才大夫也说乐儿无病,怕不是山中阴冷,乐儿受了惊吓。不如我们一道去庵里求个平安,早早回去吧。”

    阿珂见小不点儿眼泪花花的实在委屈到不行了,去到庵里正好也可寻个地儿给她喂奶,只得点头答应。

    ————————

    仙草庵座落在城西的一座僻静小矮山上。

    侍卫见是个尼姑庵,不方便进去,无奈只得留在门外守候。

    那庵里香火旺盛,果然夫人小姐们熙熙攘攘,很是热闹人多。

    黎姑跪在蒲团前磕头跪拜,嘴里头念念叨叨,阿珂便抱着喜乐出去院子里透风。

    大院内古树长廊,佛乐缭绕,景致十分的好。阿珂忽然想起记忆中的大悲寺,心中惘然,便只是沿着廊亭漫无目的地游逛。见僻角有一处矮石墩,附近并无闲人,便走过去,解开衣襟喂小不点儿吃奶。

    喜乐却是真真饿极了,心中哀怨娘亲为何这般“虐待”自己,一边儿吃着,一边儿嘤呜控诉。手中的小摇鼓摇啊摇,忽地掉落到地上,那憋了一上午的委屈,终于“呜哇——”一声合不拢了。

    “哦、哦,乖啊~怎么又哭了呢?”阿珂忙揽住喜乐的背,亲了亲小脸蛋儿,上下轻轻晃悠起来:“是娘亲不对,饿着了我的宝贝儿~~乐儿乖,都怪娘亲不好~”

    ……

    正午的古庙下,少妇背影丰姿绰约,口中柔声轻语,倘若不是将她刻进了骨子里,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温柔娴婉的女人,曾是昔日那个一身顽劣匪气的少女。

    梧桐树后周少铭看着阿珂的背影,只觉得怜惜到不行。

    他曾说过要给她安定的生活,为她置下宅子做他的贤妻良母,末了她却只能枯守于深山,一个人辛苦带着他们的骨肉……心中的思念与自责顿时腾涌,见阿珂侧过脸来,那秀致的脸颊上遮不住的愁容,忍不住便轻步走了过去。

    喜乐匍着身子寻找摇鼓,阿珂伸手想要将摇鼓拾起。那摇鼓却滚了一滚,咕噜噜滚去了一块石头旁。

    正要起身去捡,石头边上却又忽然多出来一双墨黑皂靴。那脚板铿锵有力、步步沉稳,一点儿也不似李燕何的虚浮漂忽……是他吗?

    扎了他那么深、那么狠,他竟然还没有死?

    阿珂的动作猛然一滞,抬头起来,看到一顶青色的竹笠。竹笠下的男子薄唇微抿,好似藏有千言万语,一抹炙-热的眼神将将袭来,阿珂的心跳忽然加速,慌忙敛下胸兜,抱起小不点儿要走。

    那双靴子却已经走到了跟前:“孩子的东西掉了。”低沉磁哑的嗓音,只将摇鼓递至跟前。

    阿珂咬着唇,只是低着头。怕自己伸手去接,他又会和从前一样,一把将她的手拽过去,然后用那淡淡青茬摩挲着她的脸颊,告诉她他有多么的想她……

    然而如今的她,已经不知再以何颜面去面对从前了。

    见阿珂不动,周少铭心中微痛。当日花船上阿珂的话至今犹在耳畔,她咬着唇,眼里头都是恨:“莫非你还奢望,我能对一个仇人之子痴心么?”

    ……都已经历了这样多的风雨,难道她此刻依然还是不肯原谅他?

    还是说,那个男人果然将她如传闻中的娇宠,以至于她已经淡漠了从前?

    深邃的眸子爱怜地看向喜乐。一双嫩白的小手儿只是抚着娘亲的胸兜,想要探进去饱腹,嘴里头嘤嘤呀呀说着听不懂的话,见自己看她,便也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

    她竟是一点儿也不怕生,忽然便咧开小嘴儿对他“咯咯”一笑。

    那笑声甜软,顷刻便将周少铭的心都融化了——翘挺的小鼻儿,线条精致的小红唇,除却眼睛像她的娘亲,其余的都与他仿若一个模子刻出……这分明就是与他骨肉相连的宝贝儿!

    兀自忍着酸楚,轻轻将摇鼓往喜乐手边一递。

    少年时他也曾是个清雅多情的世家公子,可惜多年刀光血影,如今却不知该要如何去温声哄一个孩子,怕她不肯要,怕她对他哭,他便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小摇鼓微微晃动,喜乐凝了一眼,继续隔开胸兜吃着娘亲。见娘亲始终不肯掀衣,小嘴儿一憋,忽然地便往周少铭怀中趴去:“呜……”

    奶声奶气的哭腔,可怜得不行了。

    周少铭只觉得胸前好似瞬间多出来一方道不出的柔软,慌忙将喜乐轻拥入怀。小小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小虫儿一般贪婪缱绻着,抱住了便再舍不得松开。

    这便是他的女儿啊,让他怎么忍心被旁人夺去!

    指尖拂过阿珂耳鬓的几缕碎发,沉声道:“这一年多来,辛苦你了……我本许久前就要来找你,但那时不便,一直拖延到现在。”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轻易便将这一年多的艰辛掠过。与李燕何不同,他所有的不易只在心中掩藏,从来不与人说,然而阿珂只须稍微一想,便知道当日的逃亡有多么不易。

    阿珂抿了抿唇:“人活着就好。我过得也挺好……这里怕有跟踪,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垫着脚尖想要将喜乐抱回来。

    一贯在李燕何怀里顽皮嬉闹的喜乐,这一刻竟然无比乖巧,只是小手儿攀住周少铭的脖子,丝毫也不肯松手。

    阿珂拽不动,手心却被一掌温热握过,强拽进了男人炙-热的胸膛。

    她尚不及张口反抗,一道滚=烫的薄唇已经牢牢覆了上来。依然还是那般的霸道,灵巧的大-舌在她的口中绞-缠-吸-吮,汲-取她,迫她踮起脚尖贴近他孔武的身躯,不容她半分的分心。

    “唔……”硬-朗的青茬摩-挲着阿珂的下颌,只觉得呼吸都快要窒息。努力逼自己狠心将他推开,然而浑身的每一寸肌-肤却好似瞬间被张开来、舒醒了,忍不住溢-出-痛-吟……丝毫没有多余的力气。

    那一声声起-伏的娇-弱-嘤-咛,听得男人身躯豁然一震……她还是爱他的不是么?否则如何与他这样缠绵!

    大手忽从阿珂的腰际处离开,隔着小兜用力握上了阿珂胸前的软-嫩。

    那软-嫩上早已晕开一片儿的湿-润,有甜-腥的香-浓-味道铺面而来,周少铭喉间一哽,只觉得一股熊熊的火焰在暗中汹-涌燃烧……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她,梦里不知将她的美好回忆过多少次?

    修长手指用力一挑,毫不迟疑地探入阿珂衣襟。

    “啊……”粗-糙触上柔-软,骨髓深处瞬间蔓延开-酥-痒,阿珂难以自控的沉迷了,情不自禁在周少铭精悍的腰身处一揽——她是真的想他,早先的时候是没日没夜的恨,后来却又没日没夜的想,天知道那有多么的煎熬……

    “为何见了我就要躲?时间都已过去了这么久,我依然让你这样恨吗?……阿珂,告诉我你还爱着我!”周少铭兀地将身躯俯-下,薄-唇-含-住阿珂细-嫩的香-颈徐徐往下。

    “不要……”阿珂的大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想起李燕何昨夜的蛮横掠夺,顷刻间所有的欲-念被轧下,慌忙狠狠推搡开周少铭的脸颊:“不要……孩子、看见了不好……”

    喘着粗气,眼睛看着地板,执拗地扣起衣裳。

    却还是晚了一步。

    周少铭已经看到了,那锁骨处两枚青o紫-色的唇-印,新鲜又清晰,分明为时不久。

    ……那么江湖上的传言都是真的对么?那个男人果然对她万般娇宠,而她亦对他体贴缠绵?

    “好。”周少铭默了默,温热的掌心爱-抚着阿珂娇-红的脸颊,少顷松开,这一刻口气又复了先前的沉着:“谢谢你,留下了我们的骨肉。倘若你愿意,我随时等你回来!”

    他的嗓音低沉磁哑,阿珂看到那青笠下灼灼燃烧的双眸瞬间镀上一抹钝痛,知道误会解释不清,便咬着唇道:“孩子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缘分都已尽,又何必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此刻早已不再恨周少铭,然而她根本配不上他,她的第一次是李燕何的;她只是与他的家人有仇,却将他害得险些儿命丧黄泉;她扎得他那样深,说的话那样决绝,他如今还要来找她做什么?逼她将从前的所有全部记起来,然后自责、惭愧吗?

    阿珂将喜乐从周少铭的肩头强拽下来,喜乐蹬着小短腿儿哭,阿珂说:“天青门势力遍布,不想死的话,便尽快离开吧。”

    “周将军,这样冷清绝义的女人,莫要再与她多言!”身后忽然传来低声叱责,那般熟悉的脆亮嗓音。

    阿珂回过头去,看到杜鹃满面愤慨的站在几步开外。

    几月不见的功夫,她看起来憔悴不少,手上抱着个与喜乐一般大小的男婴,大步走到周少铭身旁,只是恨恨凝着阿珂:“如今天下闻天青门色变,箫无绝杀遍忠臣好汉,做了不知多少恶事,小姐竟然还与他醉生梦死!枉帮主白白疼爱了小姐十年,枉我错看了小姐,今日一别,下回便是陌路!”

    手腕攀住周少铭的臂膀,拽着男子就要离开。

    许是她的声音过大,那男孩被吓得小手一颤,“呜哇”一声哭泣开来。

    杜鹃慌忙柔声轻抚:“哦,不哭不哭……”满眼的怜惜。

    昔日那个男人婆一般的丫头,几时竟也学会了贤良温柔?

    阿珂眸光一黯,看到杜鹃身上穿着的衣裳与周少铭一个颜色……他们做着夫妻打扮。

    “欠下的债,我必然要还。元宵那日,我会再来州上……带着他。”阿珂将喜乐紧紧一揽,回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