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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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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都快下山了,你是谁啊?在这儿大吵大闹影响我休息。”雪中的人坐了起来,身上的雪掉落大半,从他灰头土脸和破烂的衣衫,以及花白的头发,杨过看出这是一个叫花子,这叫花子睡觉被人吵醒似乎很不高兴,大声的质问杨过。

    杨过正愁思难解,不想理会这突然冒出来的叫花子,背过了身去就想离开。像是老天与他作对似的,今天停了一天的雪花在他刚走出一步,又开始大朵的飘落,落在杨过的脸上和手上冰凉一片,这雪花仿佛生了手脚般直往人的皮肤里钻,钻进了他的心里,使他的心也开始冰冷起来。

    老叫花打了个哈欠,见杨过心如死灰的背影,又道:“这大风大雪的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杨过抬头望了望正在落雪的天空,眼神一片茫然,嘴里无意识的呢喃,“大风大雪的,我一个人……一个人……”

    夕阳西下,天空一片艳红,杨过仰望天空,似乎看见那铺天盖地的雪花幻化成了人影,那是——公孙止的身影,终南山倚树微笑的公孙止、古墓里舍身救他的决绝的公孙止、波光凌凌的水中略有些无助的公孙止、长乐镇会亲吻他额头的温柔的公孙止、客栈自我抚慰的荡漾的公孙止、青楼帮他纾解的无奈的公孙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内心的激动无处发泄,杨过快走两步对着华山的悬崖大叫出声,话落的同时他感到眼中有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老叫花从杨过走向悬崖就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靠近他,生怕这少年要做傻事,这会儿站在他旁边听他吼叫起来还流出了两行清泪,就有些好奇了,“你哭什么?”他记得这少年,上次他追杀那藏边五丑的时候,这少年是跟公孙止一块儿的,那时候情绪还很好啊,怎么这会儿就成这样了?

    杨过听了旁边老叫花的话,仰天苦笑几声,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热泪,回过头来看向老叫花,“我生来命苦,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是多余的,还不如死了一干二净。”

    老叫花身上的雪已经抖落干净,杨过一转身就认出了他就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洪七公,可现在的杨过心如死灰,对一切都毫无兴趣,因此也就没在意。

    洪七公一听如此年轻的少年竟一心寻死就来了气,“混账!我老叫花活了几十年都还嫌没活够呢,你年纪轻轻的就要去死?”

    杨过没想到洪七公会如此大的反应,看了他几眼,遂又道:“我爹在我还未出生就被人害死,我娘在我小时候就客死异乡,姑姑她对我很好,但她前段时间却莫名离开了我,就连最疼爱我的公孙叔叔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是多余的,你说我不是该去死啊?”说到最后,杨过简直就是吼出来的。

    看他情绪如此激动,洪七公精明的眼睛闪了闪,大声喝道:“看你相貌堂堂,想不到这么混账这么糊涂!如果我是你的公孙叔叔啊,我不止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更要离你远远的,永远不再见你。”

    说着洪七公停顿了一下,看杨过刚才还茫然无生气的双眼绽放出一丝不解的光芒,表情也有了松动,继续大声呵斥,“你既然知道没有人疼爱你,你就更要自己爱惜自己了,你身负血海深仇不思还报,你的姑姑离你而去你不思寻访,你的公孙叔叔不愿和你在一起,你不想办法让他回心转意,就知道在这儿自艾自怨要死要活,你以为你这样,你姑姑会知道吗?你的公孙叔叔会知道吗?”

    洪七公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杨过瞬间清醒,他看向骂醒他的恩人洪七公,目光炯炯有神,“不错,你说的很对,我不能死!我还要替我爹娘报仇,我还要找我姑姑,我还要让公孙叔叔回心转意!”

    说着杨过对洪七公抱拳一笑,“多谢洪老前辈指点。”

    洪七公抬起杨过的胳膊,“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就是九指神丐丐帮帮主洪七公洪老前辈,之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杨过看向洪七公标志性的第九指,那次之后他问过公孙止,公孙止告诉了他关于洪七公的事。

    “恩,我也记得你,你是上次跟公孙止在一块儿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过。”

    雪越下越大,风刮的呼呼作响,洪七公内力深厚,自然不觉寒冷,他见杨过冷的缩着膀子,就把他引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两人在山洞生了火,围着火堆坐下。

    “对了,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和公孙止在一起的吗,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了呢?说起来,上次的事还要多谢你们呢,后来那个小孩没事了吧?”

    “那个小孩没事了。我和公孙叔叔本来是一直在一起的,但是……”杨过越说越小声。

    “刚才听你喊话,言下之意公孙止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了?这是怎么回事?”

    被洪七公犀利的眼神看的不自在,杨过低头看着火堆,小声道:“洪老前辈对男男相守怎么看?”

    听到杨过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不安,洪七公少了一根指头的左手摸了摸胡须,不在意的说:“自古就有龙阳断袖之说,这情啊爱啊的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当事人情投意合,是男是女又关别人何事呢?”

    “说得好!”杨过听到洪七公的话,猛的抬头大喝一声,然后又腼腆一笑,“不瞒洪老前辈,我……我喜欢公孙叔叔,想和他在一起,但他似乎……他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我知道其实他也是喜欢我的,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他就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杨过说着说着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巴,面露委屈和伤感。

    洪七公诧异于杨过这惊世骇俗的恋情,但又怕说错了话又让这样一个大好的年轻人想不开,斟酌一番,道:“想必公孙止也是为你好,要知道在世俗看来,男子与男子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更何况你们还不是同辈呢,如果他真的在一起,恐怕是害了你,大大耽误了你的前程。”

    杨过闻言一怔,皱着眉头久久没有回答。

    “对了,我观你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不知你师承何门何派呢?”洪七公见杨过似乎有所顿悟,赶紧岔开话题,免得他又陷入愁思。

    杨过展眉,“我的武功是姑姑教的,她是古墓派的。”

    “古墓派,跟赤练仙子李莫愁是同门?”

    “嗯,她算是我师伯吧,哼,但是我姑姑可跟她不是一路的,我姑姑比她善良多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转眼到了晚饭时候,洪七公用一只公鸡引来许多蜈蚣,又用蜈蚣做了一顿美食。原本杨过看着那骇人的武功是不敢吃的,不过最终抵不过洪七公的激将法和肚子的叫嚣,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原来看起来狰狞可怕的蜈蚣,煮熟了吃竟然是如此的美味,“真好吃。”杨过两步走到洪七公面前,与他抢食。

    “吃慢点,给我留一点。”

    一锅蜈蚣大餐很快被两人分食完毕,吃完晚饭洪七公又带着杨过出去山洞欣赏华山美丽的夜色,一老一少在月色下欢快畅谈。

    杨过虽然年纪轻轻,但跟公孙止在一起久了,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说博古闻今,但在公孙止的普及下,对江湖上的名人名事还是了解很多的,他又着重提了下洪七公两位高徒郭靖黄蓉,说的洪七公是面上有光又欣喜非常,马上对杨过印象好了许多。

    聊了许久,杨过也知道了洪七公来华山的目的,原来他上次追藏边五丑追了许久,前两天才把他们五个给围堵上华山,这么巧了,剑魔独孤求败正好约他到华山比武,他一时又不知道藏边五丑藏到华山哪个角落去了,就让丐帮的人在山脚下围堵,而他自己则在山上,一方面找藏边五丑,一方面是等跟独孤求败。

    “我为了追那藏边五丑已经五天五夜没合眼了,今天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又被你给吵醒了,现在我要睡他个三天三夜,你负责给我守着,省的我被野兽叼走了,记得啊,是三天三夜!”洪七公郑重其事的说完,见杨过点头答应,于是打了个哈欠也不管地上冰冷的积雪,便以地为床睡了过去。

    杨过看着瞬间进入沉睡状态的洪七公,无法,只得听他的话在旁边守着,天寒地冻的还飘着鹅毛大雪,杨过坐在地上冷的不行,忽的就想起以前在寒玉床上睡觉时候运行内功就不会觉得冷,于是在洪七公身旁打坐,把地上当做寒玉床,边睡觉边运功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天明,杨过抖抖身上的积雪露出一抹笑容,寒玉床睡觉练功法果然极好,他睡了一个晚上也没有觉得很冷。

    “洪老前辈,洪老前辈。”杨过尝试着叫洪七公起床,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摸着洪七公冰凉的身体,杨过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慢慢的伸出指头停至洪七公的鼻子下面,感觉不到鼻息!

    杨过瞬间惊吓的跌坐在地,愣了好一会儿,他又尝试去摇晃洪七公的身体,却无论怎么摇晃那昨天还精神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在杨过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几个人的说话声伴随着踏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杨过听出是那藏边五丑,想到自己不是他们五人的对手,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那个老乞丐整天冤魂不散的缠着我们,搞的我们像丧家犬一样。”

    “就是啊。”“是啊,死老叫花子。”

    “要是有机会,非得叫他好好尝尝老子的厉害。”

    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发现睡在地上的洪七公,杨过躲在一边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出来。

    “咦,你们看,是老叫花。”他们果然发现了洪七公。

    “真的是他,快看看。”他们中的一个人探了探洪七公的鼻息,“他死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终于死了。”

    “不过这老叫花武功这么高,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武功高就不会死了么?你看看他,也一把年纪了。”

    “幸好阎王爷把他抓去了,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还能躲到哪里去。”

    “岂有此理,不能让他死的这么安乐,他害的我们这么惨,我们把他砍成一块一块的,让他死无全尸。”

    “好”

    “好,就这么办。”

    藏边五丑达成一致,五人一起掏出各自的刀剑。眼看那些锋利的刀剑就要砍下去,杨过终于忍不住出手,他抓起一把石子,朝着毫无防备的五人扔去,石子准备的击在五人的手腕上,杨过趁着他们手腕暂时无力,飞身过去,一把捞过洪七公背在背上就朝山下跑。

    作者有话要说:要过年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