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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篮球场上,我蜷缩在篮架下面,望着冬日的阳光,灿烂却不温暖,我呼出的气息带着我的体温,白雾一样在眼前消散了。
我脑海中已经纷乱无章、波涛翻涌了,却按耐不住一个念头,我拨通了康老师的电话:
“康老师,您好!我是馨媛。”
“啊,是馨媛呀!好长时间不见啦,怎么样,这段时间学习、生活都好吗?”
“不好!好累哦!”
“呀——小小年纪就说累可不行!没事来老师这儿玩玩吧!你们学校有两个男生在我这儿学打鼓,比你可用功多了,每天晚饭时间都来。”
“是方俊浩吧?”
“嗯,对!你们认识的,我们还谈起你呢,是你介绍来的嘛!”
“是,他们怎么样,练得好吗?”
“嗯,不错呀!特别是方俊浩,这小子太让人吃惊了!”
“怎么回事?康老师。”
“当初你学的时候,我就感叹呢:这小丫头的接受能力真强,一教就会!现在方俊浩每一天的进步也让我这么惊讶,不过,他可没有你的钢琴基础,靠的完全是下功夫苦练。”
“是这样啊!”
“是啊!真没想到这小子对爵士鼓这么狂热!加上天生就有很强的节奏感和速度感,现在他已经完全找到爵士鼓的感觉了!”
康老师的话语里明显流露出对方俊浩的骄傲和喜爱。我的思想一直在飘忽不定,甚至有些神思恍惚。
“这么短的时间!他真的好棒!”
“是呀,这小子的气质本来就很酷,还有些狂傲不羁,跟爵士鼓简直太配了,玩起来还真有偶像的范儿呢!”
“康老师,您这么说让我都嫉妒了!”
“哈哈,馨媛也会嫉妒吗?不过,方俊浩这么用功,以后真的会比你打得好哦!”
“我现在就已经有危机感了!”
“哈哈,你呀,很有天赋,就是缺了方俊浩那股子拼劲儿!”
是啊!我一直都不够努力,即使在感情上,对自己喜欢的人也只是一味自私地接受,没有过付出,而方俊浩不同,他拥有一颗最纯净而真挚的心,所以老天才会赋予他一身张扬、坦荡的自信和霸气,而那对于我永远都是只能仰望的!
我恍恍惚惚说道:
“您说得对!真的是这样!我要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馨媛,你说什么呢?”
“啊?啊,没什么!老师,那您忙着,我以后去看您吧!”
“馨媛,你没事吗?”
“没事!我就是好长时间没见您了,挺想您的!嘿嘿,那个···康老师,我给您通电话的事,您能替我保密嘛?我不想让方俊浩知道,行吗?”
“嘿嘿,你这个小丫头!行啊!我替你保密!”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好!再见!”
匆匆忙忙结束了电话,惭愧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沉重到无法忍受!那天跟南哥的对话又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放映!
我终于还是拨通了辛哲的电话,我希望解开这个难以置信的疑惑,我要确认我的心!
“喂,馨媛啊!吃过饭了吗?”
辛哲喜悦的声音轻轻地钻进我的耳朵,我的心立刻变得柔软如水了,我真的、真的喜欢这个声音,喜欢这个声音的主人!
“吃过了!”
“吃药了吗?喉咙还痛吗?”
“已经好了,已经没事了!”
“记住要多喝水!你在哪儿呢?”
“在琴房里。”
“中午也要练琴吗?”
“不是,我···来拿东西。”
“嗯,中午一定要睡一会儿,知道吗?”
“嗯,知道了,你们都在休息吗?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大家还在玩呢!馨媛,你是不是有事?”
“没有,我只是···刘子昊的手机没事吧?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没打通!”
哎呀,笨蛋!这个谎话编得也太牵强了!
“没事吧,要不要我问问他?”
“不要,不用了!”
“馨媛啊!你还在琴房吗?我过去找你吧?”
果然被辛哲察觉到了我的混乱,我赶紧笑着说:
“不要了!嘿嘿,我其实是突然想起音符手链了,我是来抽查的,看看你今天有没有带!”
“哈哈,听见了吗?馨媛在弹琴!”
电话里果然传来了清澈的“叮叮”声,可是突然,振宇的声音很清晰地钻了过来:
“辛哲,你跟谁讲电话呢?这么神秘!是不是送你手链的人?是女生吗?”
“辛哲,真的是送你手链的女生吗?她是谁呀?”
刘子昊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我对着手机压低声音喊:
“辛哲,你还在听吗?”
“在!”
“我快闪了,拜拜!”
“嘿嘿,好,拜拜!”
挂断了电话,心情又重新陷入了茫然与无助!好希望有人给我一个答案,好想向人倾诉,好想走出这盘已经清晰的迷局!
我给超颖打去了电话,只一会儿工夫,超颖就一路小跑着来了。
“呀,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病刚刚好,不冷吗?”
“超颖啊!”
我只叫了一声,眼泪就掉下来了,见到超颖我再也不用隐藏、伪装自己了!
“怎么啦?又是因为方俊浩吗?”
“超颖啊!我该怎么办啊!”
超颖坐在了我身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我靠在了超颖肩上,才又接着说:
“我真的喜欢上方俊浩了!”
“真的?你确定?”
超颖的语气并不很吃惊,听上去只是在确认,我擦着眼泪,用力地点头,超颖却忧心忡忡地说:
“可是馨媛啊!方俊浩有女朋友了,那天你不是看见了吗?”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现在知道方俊浩也喜欢我。”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他向你告白了?”
“没有,前天晚上在医院——”
我向超颖讲述了那晚在医院里方俊浩的喃喃自语,还有瞒着我苦练架子鼓的事,超颖惊讶地说:
“怎么可能?他这么喜欢你,那天他身边的女生又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场误会吧!”
我好希望那天是我们做的一场梦,那个女孩儿不是真实的,可是超颖却说:
“怎么会!那天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方俊浩和那个女生那么亲热,绝对不是普通朋友关系。”
没错!而且方俊浩是不会跟女生做普通朋友的,那么那个女生是他的谁?
超颖见我低着头不说话,又继续说:
“馨媛,会不会方俊浩很早就跟那个女生是朋友了,然后又在不知觉中喜欢上你啦?”
“你是说方俊浩同时喜欢我们两个人?”
“啊···这好像不可能哦!”
我一把抓住了超颖的手,急切地告诉她: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啊!我喜欢方俊浩,我也一样喜欢辛哲。”
“天哪!这怎么行!我以为你喜欢上了方俊浩,就不喜欢辛哲了呢!”
超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的确是太疯狂了!可是我已经管不住我的心了!我说:
“两个人我都喜欢!现在就连听见他们的声音,我都会觉得好幸福、好快乐!我好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啊!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心跳,而且越来越不能控制了!”
“馨媛啊,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们两个人了!”
“你说一个人的心可以同时放下两个人吗?还是,我是那种滥情的人啊?”
“不是的,我记得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人的心可以装得下很多人的,只是你必须选择一个,所以你这样很正常。”
谢谢你呀!超颖,你总是这样宽慰我,让我放心地依靠,让我没有负担地倾诉。
“真的吗?可是我没法选择啊!我不要跟他们任何一个变成陌生人!”
“现在的问题是方俊浩和辛哲也都喜欢你!”
“这就是我担心的事呀!”
“馨媛,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他们都向你告白怎么办?”
“就是呀,我好害怕,如果那样我就真死定了!超颖,我快要发疯了!”
超颖揽住我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说:
“原来还羡慕你的桃花运呢!现在看看,还是不要了。”
“超颖啊!快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做啊!”
我抓住超颖的手使劲摇,好想她立刻告诉我一个最好最完美的答案。
“我想···你肯定要拒绝一个人的。”
“那不是要让他伤心吗?这么小的年纪就要伤心吗?万一···万一心受伤了,留下痛苦的记忆怎么办?我宁愿被放弃的那个人是我!”
“哎!痴情的丫头!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呢,就这么痛苦了!”
超颖心疼地轻轻拍着我肩头,我流着眼泪依靠在超颖的怀里,无助的心好需要她给的抚慰,我喃喃道:
“真的,我们将来会怎样啊?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大家各自上了大学,一定会有更多优秀的女孩儿喜欢上他们,也许他们会喜欢上别人吧?不再喜欢我了,也就不会痛苦了,是吗?”
“嗯,也许你也会喜欢上别人的!”
“不会的!永远也不会的!我这一辈子都只会喜欢方俊浩和辛哲,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也许吧,谁知道以后的事!就算是那样,你也必须选择呀!”
“我不要选择!超颖,我不想选择!”
“哎!怎么办呢?”
“真希望我们现在不认识,几年以后再遇见!”
“那你现在也会遇到其他人,说不定也像这样为另外的人痛苦呢!”
“超颖,你说话好有哲理哦!”
“有哲理吧!现在知道书念得不好,不一定没有思想吧?”
“嗯,那你这个思想家帮我指条活下去的路吧!”
“这个真的好难哦!”
难道爱情真的是陈奕迅的《世界》里唱的那样吗?
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大,
大的可以装下一百种委屈
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小
小到三个人就挤到窒息
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大
塞了多少幸福还是有空虚
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小
被一脚踩过就变成废墟
我们三个人纯洁的初恋会因为我而变成痛苦的废墟吗?
“我要怎么办——”
我无助的喊声在球场上一眨眼就消失了,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