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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回 君醉狠战浑耶王 花翟重逢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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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士相搏入山林,烟盖平沙草木深;酣战汗落如雨滴,战罢轻笑看流云。

    儿君醉表面上糊涂,心里却十分的清楚,这什么浑耶王绝不好对付的,从他的几个手下的情况看,那几人虽然在他手里吃了亏,可是不是他们学艺不精,而是他们小看了自己,才满盘皆输的,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下杀手,吃亏的不一定是谁呢!这浑耶王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但隐隐的有渊渟岳峙的感觉,好像还在认识的几个高手之上,绝不是他几个手下所能比的。

    浑耶王心中也在掂算,对面这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说他是故意的吧,又不像;说他不是吧,却总是透着股子邪气,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个如此高手,自己平时依仗的几个得力手下竟然在他手上吃了大亏,这是前所未有的。他摆手道:“你们几个回去吧。注意周围,不要被陌生人走近了。”那几个心领神会,知道他怕儿君醉还有同伴,他已经这么厉害了,他的同伴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几人虽然都不怎么利索了,还是迅速地离开了,仿佛他们对浑耶王非常放心,知道他不会让儿君醉得了便宜的。

    浑耶王对儿君醉微笑道:“请!”

    儿君醉可没有这么客气,他和人打架,从来没有人说“请”的,都是说打就打,他也不例外,在浑耶王靠近身边三步之遥时,已经凝聚身上的气力,在浑耶王说“请”的时候,双手推出,一道骇浪滚滚而来。浑耶王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不打招呼就动手的,根本不像是高手的所为!他哪里知道儿君醉自打小就是跟人糊里糊涂的打架,不管对方多少人,也不管最后的输赢胜败。他总是不由分说的往前冲!冲!见不是路,浑耶王不敢硬接,身子滴溜溜的一转,让过了儿君醉一掌。儿君醉得理不饶人。在一掌没有得手后,接着一掌推出,又是一股惊涛骇浪击来,打的地上的沙石扬起多高!浑耶王没有退,仍然身子滴溜溜一转,躲开了又一掌。儿君醉猛冲猛打,不由分说就接连打出了十三掌,每一掌都气势惊人,若是寻常人,早被打成了肉饼了!在他一阵高过一阵的掌风拳浪下。浑耶王却是泰然自若,没有后退半步,不过已是身上见汗,身上雪白的锦包也已经变了颜色了,被尘沙全部覆盖了一层。儿君醉叫道:“小子!你怎么不动手?让老子白费力气!”

    浑耶王长舒了一口气。微笑道:“阁下只管打来,不用跟我客气的。”

    儿君醉气道:“打了这么半天,你他妈一下子不出手,好像老子欺负你了!快快快!动手!”

    浑耶王又气又乐,觉得对方哪里都透着股子可爱,混得可爱!心里却清楚,对方虽然拳掌气势极大。却好像并不高明,每一招每一势都好像是随随便便的击出的,就像是小孩子间胡乱打闹似的,没有什么章法。他虽然看出了儿君醉没有章法,心里却更加的觉得不对劲,觉得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他可不知道儿君醉乃是一个苦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学得高明的功夫。只是在长期的与人撕斗中,慢慢的长大了,到了匈奴之后,因为逃命跑进了一个大山之中,机缘巧合。吃了一条巨蟒的胆,又吃了鸟儿送给他的山中奇果,那长春谷里面还有奇异的热水潭、冷水潭,里面有着奇异的可以强身健体的东西,都被他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才在山中鸟儿的帮助下炼成了一身神奇的功夫。只是功夫虽然神奇,他自己并不自知,别人也不知道,而且他的功夫是自保有余,跟人打架却不怎么样了,遇上一般的人物,他自然可以手到擒来,不过遇见了浑耶王这样的高明人物,就丝毫起不了作用啦!如果浑耶王心中没有顾忌,这时候拿出真本领,他早就不敌了。

    浑耶王看着他跃跃欲试的,反而后退了一步,打了半天,如果儿君醉是个明白人,已经自知不敌了,可是他并不明白自己不是对手,反而觉得对方是怕了自己了。跨上一步,竟然逼近了浑耶王,他就没想想打了十几下对方没有退一步,这时候往后退,哪里是怕了他。浑耶王又退了一步,看着对方,“你怎么不打了?继续呀!”

    儿君醉爆喝一声,果然又打出了几拳,还是没有沾着对方半点。他颓丧的停住了,睁大眼睛,说道:“你是不是会魔法?怎么我总是打不到你?”

    浑耶王笑道:“你差一点就打到我啦!喂,兄弟,你的伙伴在哪里?怎么还不出来?”

    儿君醉再次睁大了莫名其妙的眼睛,“我的伙伴?我哪里有伙伴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浑耶王就等他说这句话的,他已经急了,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也不管对方的同伴埋伏在什么地方,还是先结果了这个家伙的是。他的双手无声无息的推打出去,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击打儿君醉的胸口,一击打他的肚腹。儿君醉几曾见过如此高明的拳艺,只觉得眼前都是对方的拳头、掌影,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也不知往哪边去躲避,只是呆愣愣的站着,双手也摆出了架势,却只是胡乱的推挡,“嘭嘭”两声极大的响声,儿君醉晃了三晃,摇了几摇,却没有倒下。这一下大出浑耶王的意料之外,他这两下,就是狮子、老虎也受不了,必定吐血而亡;奔马野牛挨了,也会筋断骨折的。而这个小子,竟然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咧咧嘴,有一点点难受的表现。

    儿君醉叫道:“小子!你有种!真敢打老子!来来来!再来,看老子怕不怕你?”他竟然还是小时候的表现,还和小时候与别的孩子打了之后的感觉。浑耶王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是什么情况?他的身子是铁打的,还是石雕的?就是铁打的,他的两下也应该留下掌印;石刻的,他的拳掌落下,也应该掉下石粉、石渣!这小子却浑如未觉。

    其实儿君醉挨了两下,也并不好受。只是在长春谷中,每天从几丈高、十几丈高处跌落,他身体的机能已经远超出常人了,就是那些练气之士所谓的先天真气。他也不遑多让。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受到这么沉重的打击,他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浑耶王眼中的冷意越来越重,儿君醉眼中的狂野也是越来越重,他拍打着胸脯,高声叫道:“来呀!打呀!”一步步向对方逼近。浑耶王的双手再次无声无息的挥出,这一次不是他的身上了,而是他的头上。儿君醉还是没能躲开,也没能挡住,对手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头上。他感觉到眼睛有点花,鼻子有点酸。嘴角有咸咸的东西流过。他没有退缩,还是往前趋。浑耶王的拳头和掌不停地落在他的头上、脖子上、身上,他的衣服碎片一般的飞起,那些本来就破败不堪的衣物,经不起浑耶王的拳风、掌风的。不一刻。儿君醉身上已经清洁溜溜了。浑耶王越打越是心神不安起来,对方眼睛里面的狂热让他觉得恐怖,仿佛现在挨打的是他而不是对方了。浑耶王步察并不敢过于逼近了打,毕竟他是见识了儿君醉的拳掌的劲道的,那可不是随随便便挨上一下就好受的。因此,只是不紧不慢的在三尺外转着圈的东一拳,西一掌的。每一下都没有落空。都打中了儿君醉,却也都没有命中到要害之处。

    忽然,浑耶王觉得身子一窒,低头看去,原来他只顾打了,没想到儿君醉竟然抓住了他的衣服。他一急,手一挥,衣襟“嘶”的裂开了,他引以为傲的锦袍就不完整了。但是,就这么一呼吸的功夫。儿君醉却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耶王急忙挥拳打向对方的脸,以为对方会躲避的,就可以挣脱自己被抓住的胳膊。本来这一招攻敌之必救,只是在匆忙中,他忘了已经打了半天了,对方都没有去救,这时候他会为了自己的脸上挨一拳放了到手的猎物?浑耶王只觉得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被对手抓住的左臂传来,好像撕裂一般的痛楚,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忍受不住了!不由得高声叫道:“呀!”

    儿君醉在对方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形势,身上、头上不知挨了多少下,好的是皮粗肉糙,没有受严重的内伤,只是免不了皮青脸肿。即使在这么不利的局面下,他并没有慌乱,还是在寻找着对敌致命一击的机会。终于,这个机会被他等到了。浑耶王本来稳操胜券的,打倒对手只是时间上的关系了,在好整以暇的要保留自己的精致形象时,却被儿君醉抓住了难得的机会,抓住了他一条胳膊!儿君醉好像濒死的人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胳膊就不放手了,也是他力大无比,抓住了之后,任由浑耶王如何的想办法,也摆脱不了,他只是死命的拉扯,想要给他拉下来!浑耶王剩下的一只手,两只脚更是肆无忌惮的落在了儿君醉身上了,只听得“嘭嘭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

    终于,儿君醉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击打下,脑后要害处挨了重重的一下,双手不由得松开了,他也是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朵不停地鸣响,现在他的样子,就是他娘活着也认不出来了!就不是一个鼻青脸肿、皮破血流所能形容的。

    浑耶王也是大口的喘气,狠揉自己的左膀,再也没有了那一股潇洒傲岸的模样了。他把体内的真气游走一遍,在肩膀停留片刻,觉得真气没有停滞,才略略放了心。他踏上一步,就想给儿君醉一下,彻底的结果了他。这时候,有人在附近冷笑道:“步察!没想到你也有今日!还不纳命来!”

    浑耶王步察好像听到了索命的鬼魂一般,脸色大变,顾不上再理会儿君醉了,转身就跑,好像见了鬼一般,瞬息间就没了踪影,躲进了那一大片帐幕群中了。

    儿君醉勉强睁开肿胀的眼睛,想要看看是什么人来了,却怎么也看不清。只隐约听到有人走近了自己身旁,是几个人,他们一边走,还在说着:“又一次让他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遇见他落单!”听声音竟然像是个汉人。

    一个有点稚气的声音说道:“这个人是不是死了?怎么一动不动的?呀!他、他怎么了?吓死人了!”好像还是个孩子。

    旁边又有一人说道:“他竟然能和步察打成这样。也算是一个英雄了。不过也够惨的了,啧啧,看看,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起先的那个汉人说道:“朋友,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起来?要不要我们帮你?”

    儿君醉咧咧嘴,吸溜着凉气,却还不忘对方挖苦自己,要找回来:“哈!小贼,你们还不赶快自己逃命,还来消遣老子!啊。那个什么浑耶王跑回去了,带着大队人马,捉了你几个小贼,烤吃了你们!”

    一个孩子“呀”的惊叫,另外一个却“啪”的一脚踢中了儿君醉。笑道:“你自己被人打成了牛屎一般,还敢说风凉话!”

    那个汉人却惊异的叫道:“你是个汉人?哪里来的?准备到哪里去?你是哪个?”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儿君醉咧嘴笑道:“你先不要急着问,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小心那小子回头来,我可不想再被他打了。”

    那人也笑道:“也是。虽然他吓跑了,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大意。走吧。”上前扶起了儿君醉。儿君醉挣脱了,“不用。老子还能走。”

    那人这时候才第一次惊叹道:“被步察打了这么多下,还能起来的。你是第一个!我第一次被他打了一掌,就躺了半年;第二次,躺了三个月,断了六根骨头;第三次,躺了一个月,断了三根骨头。好!你是个好汉!”此人竟然丝毫不以被人打败为辱。牢牢地记住了,还在第一次见到的人面前毫无顾虑的说了出来。

    儿君醉也佩服起了自己,附带着觉得对方也是个好汉:“哦!老子当然是个好汉!奶奶的,那东西滑溜得紧,不容易得手的。不然老子把他的膀子卸下来一条!可惜了,最后让他逃脱了。你也不简单了,被他打伤了,还能活着,活到现在。你也算是是个好汉,不过跟老子比起来,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时候他眼睛也可以睁开了,眼前是个瘦弱的汉人,个子不高,肤色黑黄,一脸的雀斑,眼睛却是非常明亮;身边两个少年,却是匈奴人打扮,一个二十不到,十*岁的样子,英气勃勃的;一个稍小些,十五六的样子,还稚气未脱的,眼睛深如一潭碧水,儿君醉就觉得一个人能有这样的眼睛,是极不寻常的。这两个少年的个子却都高出了那汉人一头了,显得他更加的瘦小了。儿君醉看了几人,又盯着那汉人看了半天,瘦小汉子觉得奇怪:“我脸上的是雀斑,可不是花儿!你很看,让我觉得挺不好意的!”

    儿君醉一笑,“你,你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嗷,那人早就死了,眼看着他被狼叼走了!”

    那人也是一笑:“你的朋友叫做什么?怎么会被狼叼走了?”

    “那要是平常,狼是吃不了他的!他不是跟人打仗,受了重伤,我眼看着狼群来了,自己也被三条狼围住了,等我打死了两条,他就不见了!”

    “在哪里?”他们一边说,一边慢慢地走,儿君醉觉得奇怪,他和浑耶王打的这么激烈,怎么没有人被惊动了,虽然说这里是一个山坡下,远离了帐幕群,右贤王那边没有人听到还罢了,浑耶王自己人这边也没有人出现。他虽然混不吝,却并不糊涂,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虽然和这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脑中却想着别的。

    他们几人到了一处林子前,停住了。那人让大点的孩子到小河里舀了点水给儿君醉洗了洗,从身上的包裹里取了两件衣服,笑道:“你也不要嫌弃,只是两件旧衣服,暂时穿上吧。”儿君醉也不客套了,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不怎么样,拿过来穿上,稍小了点,不过也只得将就了。几人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就着河水,吃了些马肉干。儿君醉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的把对方能够提供的食物全部吞了下去,还觉得只是半饱。那人就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两个少年也只是做做样子,吃了几口。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吃。

    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儿君醉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你们怎么不吃了?吃啊!”

    小点的孩子笑了,“我们吃什么?”

    众人大笑。

    笑毕,那个汉人注视着他,说道:“朋友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和浑耶王打了起来?”

    儿君醉愣了愣,“啊,我是跟着汉使的。叫做儿君醉的。怎么和那家伙打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遇见了,就打了起来。”他实际上还就是不怎么明白。糊里糊涂的跟着人家找到了这里,然后就打了起来。

    “儿君醉?儿君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几个字。在哪里呢?”那人在苦苦思索。

    “你怎么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原来可不是叫这名字的,这是他那个什么皇帝送的名字,说老子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就叫了个什么儿君醉!哈!儿君醉。是不是很特别?特别的威风吧?老子自己也觉得比自己的什么二杆子的名字好听,……”他正在陶醉,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腕,好像钢爪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儿君醉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也要和老子打架吗?”

    “你说你叫做二杆子?二杆子。是你吗?”声音中带着惊喜。

    “是我啊!莫名其妙,不是我是谁?快松手,你是不是疯了?”那人松开了手,眼泪却流了出来,豆大的泪滴顺着脸不停地流淌。儿君醉和两个少年吓坏了,儿君醉叫道:“喂喂!你。你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娘们一样哭了?”

    两个少年不住地在他身边拉他的衣服,“师傅!师傅!”声音胆怯,好像非常害怕。

    终于,他止住了泪水,擦了把脸。笑了笑,声音中犹自带着哭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花翟!长春谷,我们在一起的,后来在嫣然山打架,打散了的。也就是你认为我被狼吃掉的。就是我,不错!花翟!”

    儿君醉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耳朵,不相信的看着对方,十年的时光其实在两人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只是他们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才不敢对稍稍有点熟悉的面孔过于认真的注意,还是害怕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别人,他们已经失望的太多了!“花翟?花翟!你他妈怎么在这里?知不知道老子为了你哭了多久?你……你……你居然躲在这里!”他扑上去抱住了花翟,把他抛了起来,这是他们在长春谷时最常玩的。花翟在空中跳跃了几下,稳稳地落在地上。一个箭步扑到儿君醉身边,把他按倒地上。

    两人在河边的草地上翻滚、嬉闹,肆无忌惮,看得两个少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好半天,两人才爬起来,身上已经污秽不堪了,不知道是泥水还是汗水、泪水使然。

    儿君醉叫道:“快快快!说说,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了两个徒弟了?对了,那个浑耶王好像很怕你的样子。都说说吧。”

    花翟说:“说起来话长,我们还是留着慢慢的说吧。你说你跟着汉使的,还是当初那个汉使吗?是张骞?”

    “当然是他了!别人老子也不*他。他听说在什么水那里待了好几年,自己跑了出来,在单于庭又把那个匈奴的太子弄死了,就到了这里了。”他夹七夹八的,也说不清楚张骞的事。

    花翟一笑:“他现在哪里?我也要前去拜侯与他。他的事,我还知道一点,在草原上牧人到处传扬他立志不移的坚定,对天子忠贞不二的情愫。忠臣孝子,中原是敬佩的,草原人也是敬佩的。那个乌丹太子可不是他弄死的,是人家自己病死的,你就不要胡乱编排了。好!我们就拜见汉天使大人去。你们两个也跟着我一起去,你们不是经常地说汉天使的不畏强蛮,不畏权势,不为利益所动吗?今天你们就可以见到真神了!”

    两个少年也是十分的兴奋,叫道:“是不是还有飞狼大侠?还有神鹏大侠?”

    “当然了。还有更多的英雄。”

    儿君醉叫道:“什么飞狼大侠?神鹏大侠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在张骞那里吗?是不是你们搞糊涂了,他那里哪有什么大侠的!”

    花翟说:“哪一个也没有您老人家英雄无比!是吧。来来来,你们两个以后要多向这位二大侠请教、请教了!这位二大侠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也是本领极高明的。你们亲眼见到了他和浑耶王打架。儿兄,这两个孩子。都是苦命人,从小被人暗算,差一点死于非命,侥幸活了下来。又被人到处追杀!金日升,金日亮!”两个少年虽然听他说话有点调侃儿君醉,仍然恭恭敬敬的对着儿君醉跪下磕了头。儿君醉急忙上前拉起了二人,笑道:“就是再怎么难以对付的仇家,有你在,也难耐如何!”

    花翟摇头,正在这时,只听得远处闹哄哄的一群人马奔来,几人心中暗惊,害怕是浑耶王带着大队人马而来。儿君醉静立半晌。突然睁眼开口说道:“没事。是汉使大人来了。我们迎上去。”

    原来张骞正等着孔几近的消息等得心急火燎的,却听到外面一阵的人喊马嘶之声,大伙都奔了出去。甘父一会回来了,高兴地叫道:“这老孔,不知道哪里的魔法!右贤王竟然给了他一大群牛马、骆驼。还有几十袋粮食!我真得佩服他不行了。”张骞也是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急忙站了起来,和铖铁旋一起迎接孔几近。

    孔几近仍然是那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任由大伙恭维,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见了张骞,躬身施礼:“大人。右贤王让我多多拜会大人,他老人家因为有别的事,不能亲自和大人盘桓。请大人鉴谅!”这是右贤王交代的话,他是必须带给张骞的。

    “哦!右贤王大王对在下是仁至义尽了!在下感激不尽,请来的几位回去见了大王,也多多替我向大王道歉。在下有事在身,不能前往拜会大王,多有失礼之处。”他这是对送孔几近来的几位匈奴王官说的,那几人却不知道这些礼数,瞪着眼只是看着。张骞也不以为意。这次右贤王给了他二十头骆驼。一百皮马,三百多头牛,还有一千斤粮食。东西虽然不多,要知道右贤王自己也是在打仗的状态下面,还能匀出这些来,已经是极为难能可贵了!张骞心中的感激是难以言表的,十几年前,他刚开始和右贤王交往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想到会在今天在相遇的。这其中自然还有孔几近的功夫,不是他说动了右贤王,右贤王也可能忌惮什么,不会给他这些东西的。

    大伙见孔几近回来了,右贤王那里也没有更多的说法,知道对方已经默许了,让他们离开右部,出了右部,就算走出了匈奴,进了西番了!大伙都兴奋异常,急忙收拾了家什,上车的上车,乘马的乘马,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收拾利落了。一查点人数,单单少了一个儿君醉!张骞急了,让人四处找。哪里找得到?又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见大伙都看着自己,张骞没法,说道:“出发!我们再慢慢地找吧。”

    能够如此顺当的离开右部,不和右贤王的人马冲突,这自然是上上之策,大伙心中是觉得万幸的。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失了一个儿君醉,大伙还是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一路向西。却好就经过儿君醉他们藏身的地方。儿君醉在很远的地方,凝神静听,听出了大汉的说话,知道是自己人。他这么小小的漏了这一手,让金氏兄弟马上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金日亮抱住了他的胳膊,摇着祈求的:“二大侠!好汉子!你老人家这一手太俊了!超过了我们草原上最神骏的苍鹰。不不不!一百个苍鹰加一块也比不上你的眼睛。你是怎么看到的?怎么就知道是你们的人马?教教我呗。”

    见他闹了笑话,金日升说道:“别教他!就你那眼神,二大侠可不是用眼睛看到的!他老人家是感觉的,感觉的,懂不懂?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站,身子就可以感应到吹过身边的风,就知道几里地外、不!几十里、几百里外发生的事!是不是,二大侠?”

    “不是!唉,我说,我可不是‘二’大侠!我是大侠,就是大侠,怎么到了你们嘴里,我就成了‘二’大侠了?”

    花翟打圆场,“不管你是二大侠还是大大侠。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就能在数里之外,就知道来的人是谁的!你小子几年不见,长出息了。”

    儿君醉得意的一笑,花翟的夸赞让他暂时忘了“二大侠”的名分问题了。“老子既不是用眼睛,也不是用感觉的。老子用的是耳朵!从二里地外面飞过一只蚊子,老子就知道它是公是母!不要说这么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就是那个浑耶王在人群中说了一句话,老子听了,在几里地外面还能找到他!”

    “真的?”几人意似不信,都睁大了眼睛。

    一个人冷笑道:“原来如此。看箭!”一声雕翎声响,一阵利箭破空声音就到了身后!

    四海奔驰谁为雄,餐毡卧雪迎镝锋;慕道生死不相离,对面不识旧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