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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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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情愫结

    王罕醉酒桑昆扶着他父汗回帐幕之中,完颜洪烈高高在上,睥睨底下跪着的铁木真,上辈子被踩在此人脚下的屈辱又回到脑中,心中愤恨,此次必要手刃此人!

    黄药师不喜完颜洪烈露出这么一面,若真是不喜这个人,杀了便是,何苦要为个不必要之人伤怀呢?捏了捏小孩的手,见小孩双眼亮晶晶的看自己,黄药师心中舒服许多,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眼中怎能多留别人呢?哪怕就是恨也不可。

    完颜洪烈见黄药师双眸中映着自己的身影,那一刻他就是黄药师世界的全部。心中的屈辱恨意自是统统消失,余下的只有无尽的欢喜。他终于明白,为何有人一生不追求名利,只为心上人眼中只有他一人了。不管众人如何作想,完颜洪烈拉起黄药师的手,略微撒娇道:“师傅可来过草原?说是草原的星子很美,我还未见过......”

    黄药师将小孩搂入怀,轻笑道:“你若是想去就去。”

    黄药师胸膛温热,若不是天色昏暗,定可看到完颜洪烈微红的双颊。牵着手,两人虽年龄相差较远,身高也不相等,可此时篝火照应,两人的背影拉的长长,一点也没有违和,特别相陪。

    两人无事,也未用轻功,月光之下慢慢散步也是一种美。远离草原之上的热闹,若是有草原妇人见了,好心提醒贵人别往远走了,这里可是有狼的。因那妇人用的蒙语,完颜洪烈自然是听不明白,倒是旁边的黄药师点点头,简单回了一句。

    两人接着往前走,完颜洪烈十分好奇,拉着黄药师的袖子,问,“师傅你还会蒙语?”星星眼崇拜。

    “以前来过,简单的话语能听懂,会上那么一两句。”很是喜欢忒邻崇拜的眼神,黄药师玩心大起,弯腰凑近完颜洪烈,捏了捏完颜洪烈的小脸,笑骂道:“你这个笨东西!”对不喜之人要杀便杀,我教你的功夫就是让你弹银珠子的?

    完颜洪烈心砰砰跳,鼻尖似乎还留着黄药师的呼吸,不禁的屏住呼吸,待黄药师起身,又觉得稍稍失落。

    “哪里笨了?我明明是师傅的得意大弟子!”

    “好不知羞啊!”黄药师调笑,见小人有恼羞成怒的征兆,当下重新牵起完颜洪烈的手,郑重道:“你是我黄药师最在意的弟子。”或许不是最聪明的,却是最得我心的。

    完颜洪烈勾起唇角,这还差不多!

    蒙古的冬日很是干燥,不过夜晚的天空更是明亮,深蓝的天空,星子满布,银盘似的月亮高高悬挂,黄药师即便是一袭青袍,在这月色下也是光辉照人,更别提完颜洪烈娟秀的面容,带着李师儿的江南清秀,又有着少年人的笔挺硬朗,很是迷人。

    黄药师便在这月光下,像是第一次认识完颜洪烈一般,看的入迷。四岁那个满脸通红,滚烫的身体在冬日滚进自己的怀中,半年的相处,帮着洗澡换衣,哄着小孩开心,再然后分别半年,重逢后的喜悦,教他习武、读书、学萧,眼前一幕幕闪过,最后定在月光下的少年。摸着胸口,刚才那一刻,他跳的快了几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出落的这般出色,摇摇头,今日自己多愁善感了。

    第一次的悸动,因为明亮的月色,更是月色下的那个少年,不过最终黄药师将此归结在一手带大孩子的成就感中。若是完颜洪烈知此,估计会抓黄药师一脸,我哪里是你带大的!

    翌日,完颜洪烈给王罕封爵。

    封爵仪式结束后,王罕特意留完颜洪烈在草原多玩些时日,完颜洪烈自是同意,一,铁木真还未亲自手刃,二,他倒是想看看那四个能臣打算怎么了结自己。

    是以,接下来的日子完颜洪烈便与黄药师在草原到处溜达。虽是冬日满地枯黄的草,可若是往深出去,白雪皑皑之下覆盖的草定是绿的,有时在山林里还能看见恶狼,不过看见两人便跑了。

    日子倒算是痛快。这一日,完颜洪烈骑在马上,黄药师并排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再看完颜洪烈胯、下的那匹,难得在草原上找了匹矮腿马。

    黄药师见小孩苦大仇深的盯着自己胯1下的矮马,只好出言相哄,“王罕也是好意,虽说你武艺不错,可这骑马功夫还是差点,你个头又矮若是骑高头大马,万一摔下来呢?”眼底含着坏笑,黄药师故意逗弄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岂是没发现,当下撇撇嘴,“那我们可以共骑啊?”

    “王爷于理不合!”这句话说出来,黄药师都有些不好意思,当下捂着嘴咳嗽一声。

    笑话,东邪什么时候在乎这礼教了?还于理不合?

    原来自来到蒙古后,王猛几人便对黄药师心怀不满,完颜洪烈要和黄药师共住一座帐幕,王猛中的李大人跳出来,‘王爷,于理不合!’,完颜洪烈才不管,你只是完颜永济手下又不是我的,合不合不管你的事。黄药师自是不会听,当李大人踏出帐幕后,直接跌趴在帐幕外,动手的自然是黄药师了,不过是小小惩戒。再后来几天,凡是吃饭喝水或是外出,总会被几人叫‘于理不合’,如今黄药师这般说,不过是讽刺四人。

    完颜洪烈听黄药师如此一说,当下笑倒在马背上,嘴里嘟囔着,“师傅真坏!不过那群老匹夫真是讨厌!”

    黄药师笑笑,道:“你鬼点子那般多,何惧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

    完颜洪烈心里道,就是想看看一群跳梁小丑怎么计划着!免费的看戏而已。

    完颜洪烈的小心思黄药师如何不知,也不点透,只是笑笑。两人正聊得开心,突然完颜洪烈的小矮马前蹄骤然抬起,完颜洪烈正和黄药师聊天,自是不备,身子倾斜,抓住了缰绳。小矮马像是癫狂了般,发了疯的乱跑乱撞,完颜洪烈抓着缰绳也被颠的东倒西歪,好不狼狈。黄药师身子往上,脚尖点马背,一个点步凌空便捉了完颜洪烈的衣领,双手一抱,再看便已落在数仗之外。

    小矮马还在那里发狂,只见奔来一雄武的汉子,迎马而上,纵是小矮马发狂,慢慢的也被汉子驯服平静。汉子见矮马安静下来,跳下马背,牵着马走到完颜洪烈那处。

    王罕早早听闻六王爷在马背受了惊,当下赶了过来,乌压压的围了一群,王猛四人也围着,其中李大人自持年龄长,对着完颜洪烈道:“老臣就说王爷年幼,不便骑马。”

    完颜洪烈心本来就烦,他的骑术虽不是顶尖,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让马发狂,且,这匹矮脚马还是王罕为了保险特意找了的,性格最是温和安妥,怎可能无缘无故发癫?在他看,倒是有人故意为之还差不多。虽不愿相信,可完颜洪烈还是知道不可能是王猛四人干的,他们这次来蒙古就是为了安抚王罕,自己若是在这里出了事,自己虽不得完颜永济青眼,可在外人来看,蒙古与金关系倒是就紧张了。是以,完颜洪烈到更相信这四人也只有在会去途中想办法要了自己的命,此时不妥。

    王罕见是铁木真驯服了马,拍着铁木真的肩膀的,道:“好样的,没让贵客受伤。”

    一听王罕这话,完颜洪烈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赫然便是铁木真。当下心里嗤笑,自己没受伤全是师傅的功劳,铁木真不过就是驯服了匹矮脚马而已。

    铁木真抱拳,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道:“可汗这是铁木真该做的,王爷是草原尊贵的客人,自是不能受伤。”

    言官在耳旁翻译,完颜洪烈听后又重新审视了一番铁木真。他态度虽不卑不亢,可言语已经略有讨好,不过这讨好之意比较高明,这么一说,王罕心里怕是更高兴。

    果然王罕哈哈大笑,道:“铁木真是我草原的英雄!”

    如此这般看,自己好像被人利用做了筏子?若是自己没有上辈子的记忆,那现在看铁木真可不是让人心中佩服?既帮自己驯服了马又在王罕面前表现了,一举两得,真是厉害!

    完颜洪烈笑笑对王罕,道:“本王鲁莽了,倒是这位英雄好厉害的身手呀!”一边说一边细心留意铁木真,果真自己话音刚落,铁木真眼里闪过一丝的满意之色,怕是一切算计好了。

    王罕面上带笑,摇手道:“王爷哪里的话,是王罕照顾不周,不过说起我这百夫长却是厉害。”

    “本王来的时候身边就带了四个使唤不动的文臣,今日一见这英雄身手心里甚是佩服,倒是想问可汗借用几天,我那身边的伺候不周......”话音淡淡。却让几人很是气愤,王猛四人自是不用说,从刚开始的‘听使唤’到现在‘使唤不动’可不是打他们脸么?

    李大人还想争辩,完颜洪烈一记冷眼过去,哼道:“怎地?本王还说不成了?到不知李大人背后何人,我这个金国王爷也说不动,说不了了?”

    李大人顿时涨红了脸,心里恨完颜洪烈恨的要命,面上带了几分不满之色,完颜洪烈杀气一现,惊的李大人跪地行礼,道:“老臣多嘴,王爷教训的是。”心中却想,等回归途中第一个便是要你的命!

    而王罕面色难看,见完颜洪烈这杀鸡儆猴做给他看,故是温和了几分。铁木真此时早已拳头紧握,他们草原的汉子,铁骨铮铮,且他又是百夫长,蒙军一员,如今六王爷让他去帐外伺候,可不是侮辱人么?

    心中掂来想去,王罕笑了笑道:“王爷能看上铁木真那是他的福气,何必客气呢?”自己未认铁木真为义子,就是一名百夫长,虽是折辱几分,但六王爷过几天怕是会走,只希望铁木真能明白自己的心。

    铁木真早知道王罕会同意,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抱拳,“铁木真自当为王爷差遣。”

    哼!不过是个伺候人的,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揪了揪黄药师的袖子,低声道:“师傅我累了。”

    黄药师听闻,拦腰抱起完颜洪烈平底而起,运着轻功回到了帐幕内。

    王罕见此,心中惊叹,六王爷拜在如此高手之下,不容小觑啊!难怪对那位黄先生很是礼遇。上前拍了拍铁木真的肩膀,宽慰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不过为了咱们草原,你......”

    话未说完,铁木真打断道:“可汗放心,铁木质知道。”

    “好孩子好孩子,原本我是想认你为义子的,若是你同意,改日我办个晚会为你正名。”王罕原是不打算早些说,等做了再说,可现在铁木真受委屈,自是先许诺了,不要让铁木真难过。

    王罕对铁木真的好,铁木真如何看不出来,刚才的委屈散了,抱拳,真诚道:“可汗,铁木真......”

    “不必多说,你的为人我知道,好孩子去吧!”王罕摆摆手,让铁木真去六王爷的帐幕外等候。

    却不知,这次别过,王罕是没有机会在收铁木真为义子了。

    完颜洪烈不傻,公然要了铁木真过去伺候自然不会此时对铁木真动手,不过是戏弄折辱一番。他永远忘不了临死前那一刻,铁木真脚踩自己的脑袋,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如今就算报仇,自己也要一报当年的屈辱。

    不过两日,凡是端茶送水,具是铁木真来,且,完颜洪烈还多有挑刺。黄药师只是觉得好笑,小孩原来还有如此磨人的一面。

    第三日,完颜洪烈便同王罕告辞,王猛四人心中暗喜,这些日子让你逍遥,看以后怎么收拾你!同样舒了口气的还有铁木真,拳头紧握,三日的折辱之仇,他铁木真穷尽一生必要相报!

    马车慢悠悠的消失在草原的一边,趁着午间故意闹脾气说没见过草原美景,要作画一副带回去给母妃欣赏,身边作画时不喜他人跟着,王猛四人原本以安全为由,自是被完颜洪烈一句‘我身边有师傅,用你们作甚?’算是撕破了脸,完颜洪烈心中暗想,你们想要我的命,我还想要你们的命!

    黄药师跟着,原本完颜洪烈还在想借口避开黄药师,实在是自己去杀铁木真让黄药师看见了,会不会在黄药师心中留下不好啊?

    “你想作什么便去做,这般犹豫,哪里是我黄药师的徒弟?”黄药师敲敲完颜洪烈的额头,小孩原本皱着的脸一下子笑开了。

    点点头运了轻功,黄药师不放心等完颜洪烈不见之后才在后面跟着。

    前三日的时间足够完颜洪烈打探清楚铁木真平日经常去的地方,今日自己离开,怕是铁木真最回去的就是后山,一个人练武,等着有一天手刃自己。

    站在山涧的青石上,铁木真果然在此。

    手中大刀舞的沙沙作响,半裸着上身,冬日阳光洒下,油光锃亮。

    “完颜洪烈,终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下,我铁木真必要将你踩在脚下!”

    山涧回荡着铁木真的喊声,惊动了树枝上的鸟儿,一阵扑棱。

    铁木真原就仇恨金人。天眷六年,金熙宗以“惩治叛部法”的名义,将蒙古首领俺巴孩汗钉死在木驴上。经过了数代的反抗斗争,先辈们流着鲜血与生命,在这种环境下出生的铁木真,自然对金国一直仇恨,将把对金国的胜利看作一生的奋斗目标。原本就是心中积怨,再加上这三日完颜洪烈的折辱,铁木真更是对金国仇恨在心。

    “哈哈,真是可笑!”完颜洪烈的笑声回荡在山涧。

    铁木真转身就看见自己恨得人就在不远处的石板上,心里大喜,众人皆知六王爷早早出了蒙古,若是今日自己杀了他,将他丢在这山涧,这里恶狼出没,自是不怕有人生疑。想,你自投死路,怪不得别人。

    “就凭你!”完颜洪烈拜师在黄药师门下,武功路数自是潇洒飘逸,很是灵动。这正是合了完颜洪烈的路子,他人小,自然没有多大的力气,起码跟整天打猎射箭的铁木真不得比,可完颜洪烈胜在轻巧灵动。

    只见完颜洪烈运足轻功,在铁木真身旁绕了一圈,最后高坐在一棵树杈上。

    冷眼一现,杀气蔓延。

    “这一次我要你的命!”背后抽出长剑,这柄凌霄落花剑是黄药师专为完颜洪烈打造的,今日还是第一次见血,铁木真今日死在此剑之下,完颜洪烈也觉得便宜了铁木真。

    铁木真虽不似武林高手,可这几十年的行军打仗累及了不少经验,想要杀他并不是那般容易。完颜洪烈苦学两年,今日用的是黄药师自创的玉箫剑法,此剑法,剑招精微奥妙,以攻敌穴道为主,剑式潇洒俊雅,是一路自玉箫中化出的剑法。

    完颜洪烈先是以脚勾树枝,倒挂金钩,俯身一个剑花挽了起来,剑锋寒光一现,快的让人眼花。铁木真拿起大刀退了一步,作势起跳,要砍完颜洪烈的手腕。完颜洪烈脚腕给力,整个身子向上,剑尖直刺向铁木真的双眼。

    铁木真大刀八字装一挥,剑与刀相撞,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阵铁花溅开。

    从树上跳了下来,单手持剑,使了招箫史乘龙,直刺向铁木真的水突穴,铁木真自是不妨,被完颜洪烈那精湛的剑法击的连连败退。杀红了眼,单手持刀先是退后几步引得完颜洪烈上前突然猛地在地上滚了一下,直接到完颜洪烈的背后,举起大刀隔空往下。

    不过是霎那的事,完颜洪烈整个身体前倾,铁木真自是砍不到,接着称铁木真再次举刀的时候,脚尖点地,凌空卷身,直接对着铁木真,又是一招山外清音而来。

    铁木真不敌,踉跄退了几步。完颜洪烈一个飞身,直接持剑迎击,一剑刺中铁木真的胸乡穴。

    右手持剑,左手在剑柄处一震,剑尖又深几分。

    铁木真捂着胸口,倒地。他自现在也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在一个金国人手里,还是那个自己刚发了誓必要报复之人的手里。

    完颜洪烈故意没有一剑了解了铁木真的命,留了口气给铁木真。

    走上前,一脚踩在铁木真头上,冷声道:“上辈仇今日了,若是下辈子还想取我性命,我大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等着你!”说罢,手中运足了内里,凌霄落花剑嗡嗡作响,完颜洪烈勾起唇,上辈子我怎么死,这辈子也当报全了!

    一剑而下。

    袍角处染红了半高的鲜血。

    那个与宋联手抗金的铁木真就在此山涧身首相分。自此,完颜洪烈也不知道以后金国的走向,既然自己亲手杀了铁木真,为自己报仇一方面,当日重生自己许诺,这一生不问情爱,只为富国强金。如今完颜永济当道,且他对他的父皇早没了上辈子的崇拜,你们既是嫌我一半汉人血统染了皇室血脉,今日这一剑算是还了大金的恩情,自以后金宋蒙如何,就再也不关他的事。

    他完颜洪烈能做的就是此。

    大仇得报,今日后,只做一个闲散王爷,不问庙堂,仗剑于江湖。

    黄药师站在山顶,完颜洪烈与铁木真的一招一式自是尽收眼底。当铁木真差点砍杀完颜洪烈的时候,黄药师的心骤然疼痛,当看到完颜洪烈化险为夷之时。黄药师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摸着自己疼痛的地方,这里已经奇怪两次了。第一次的悸动,与这一次的疼痛,为的都是一人。

    黄药师不知这种感情为何物,只知完颜洪烈对他真的很重要。

    将染了血的袍子脱掉,完颜洪烈也未随手扔了。若是别人发现铁木真,在对着找到自己的袍子,可不是惹事么?将剑插1回剑鞘中,卷吧卷吧袍子,完颜洪烈走至溪水旁洗手,冬日山涧的溪水很是冻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起码是这辈子,心中一派平静。

    与黄药师待的久了,完颜洪烈自是沾染上几分洁癖。自胸前掏出丝帕,细细的擦干手上的水,捡起旁边的袍子,运了轻功而去。

    黄药师紧跟其后。

    过了一座山,袍子一扔,拔剑,剑花起,袍子便成了碎布,飘荡在空中,随风洒落。

    沾了铁木真的血,完颜洪烈自是不会再穿,拿上也觉得沾手。

    处理完衣服,完颜洪烈此时心情才好了些,脚下运足了内里,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金国使者停歇的地方。

    黄药师在后面看的好笑,小家伙还懂得毁尸灭迹。

    丛林回来,拿着画纸,大了瞌睡,佯装无事。

    “玩的如何?”黄药师明知故问。

    完颜洪烈打了个哈欠,笑眯眯道:“好玩是好玩,就是有点累。”他虽是学武两年,可毕竟没有经验,也未用轻功这么久,自是累。

    黄药师上前接过完颜洪烈手中的画纸,道:“既是玩累了就睡会。”

    鼻尖充盈着黄药师身上的冷香,更是觉得安神且困。见小孩已经累得不行,黄药师摇摇头,真是自强。拦腰将小孩抱了起来。马车旁,王猛见黄药师抱着完颜洪烈,先是眉头一皱,很是不喜。却出言道:“黄先生还是将王爷交给我吧!”

    黄药师一记眼刀过去。

    王猛一个突愣,待黄药师进了马车,王猛心中才升起一股子被羞辱的愤恨。掉了头,气哄哄的道:“王爷既然回来了,赶紧启程!”

    侍卫长一抬手,“起程!”

    王猛钻进马车,李大人闭目沉思,见状挣了眼,见王猛火冒三丈,幽幽一笑,“吃了瘪?”

    一拳砸在马车壁上,“姓黄的欺人太甚!”

    四人本是两两分开坐的,如今归途需商量要事,自然是摒弃前嫌共同商量对策。

    李大人与王猛不对付,见王猛吃瘪心里痛快,不过也分得清谁是谁的人。心里痛快,面上不显,故意符合安慰王猛两句,“六王爷也是个不懂规矩的!”

    瘦高个平日跟着王猛要好,此时见王猛生气,本是不愿上前触霉头,可既然李大人说了,他说两句自是没有问题,只道:“也不知那姓黄的如何来头,王爷整日扒着。”

    沉默不说话的姓杜,只是冷冷看了瘦高个一眼,没说话,转头对着李大人道:“李大人年长,经验丰富,自是有什么好的妙计,如今马车一日一日,若是回到了大金就不好办事了。”

    李大人受了杜大人的恭维,心想,王猛这样的小子年轻气盛,能有什么好计谋?圣上派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住这些小子的。

    王猛自是看不惯李大人的倚老卖老,若不是他当殿请求,圣上怎会派他过来?

    端足了架势,李大人开口,“前方路过燕淮山,那处胡子作乱,流寇也多,若是我们先在完颜洪烈那小子饭菜里下迷药,让我们的人马解决掉侍卫队,在将那小子扔到寇匪最多的山脚下,用刀尖了结了便是。”李大人认定了回去的途中解决掉完颜洪烈,此时出口也不叫王爷,直呼名讳。他心中怕也记恨上完颜洪烈当日在王罕面前羞辱他。

    王猛听闻想了会,出言,“那完颜洪烈身边姓黄的如何解决?我看那姓黄的武艺不弱,像是江湖中人。”

    “江湖人?那又如何?能跟圣上的千军万马相提?不过是个会些武艺的江湖人,用点剧毒便就了解了。完颜洪烈倒是不能用毒,以防起疑,伪装成寇匪刀剑所伤最合适不过。”李大人口中说道黄药师带着几分轻蔑,不过是一介布衣,还敢在自己面前摆架子?!

    杜大人点点头,表示这方案再好不过。王猛心中总觉得不妥,却又说不上什么不妥,便就先按着李大人所说,若是失败了,再来就是。却不想,有些失败可以再来,有些却是没命再来。

    四个大人商量‘谋害性命’的正主自是不知。完颜洪烈累惨了,又是靠在黄药师怀中自是好眠。黄药师低头,完颜洪烈那张俊美的小脸便入了眼底,这般安静睡着,看上去很是乖巧,可黄药师却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自己怀中哪里睡得是温驯的小鹿,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虎崽。狠辣、狡诈、多疑,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收起了利爪,偶尔挥挥爪子,不过是向自己撒娇。能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怀中,卸下多疑,这不是全身心的信任么?

    摸了摸小孩的脸蛋,原本两年前肉鼓鼓的脸颊现如今已经瘦了,手感没以前好了,以前那叫一个肉乎。不过,这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心头宝。

    谁若敢动,加倍奉还。

    马车停歇,到了金宋蒙交界的一座小城。这座城谁也管不来,流寇胡匪作乱,同时也是走商的大爱。将命挂在腰带上,运了南宋的布匹茶叶红糖,经过金国在够些金国特产,一行行商队就到这儿贩卖。蒙古人打的上好的貂皮狐狸皮等华贵的皮子,到这儿只用换些平日用的红糖布匹面粉茶叶,若是蒙古青年特意想给心上姑娘送礼物,带了上好的皮子只换不是足金的金钗,或是丝绸......

    商人将带来的货物贩卖干净,在以低价买了蒙古或是色目人带来的特产,运到中原又是一笔大赚。不过在商队过来或者满载货物回去的时候,若是不幸碰见胡匪也是没命的事,胡匪最是爱抢劫满载货物的商队,连抢带杀,通常一人不留。

    总之这座小城很是繁华,什么人都可见,若是在集市上碰见些色目人也不足为怪。

    完颜洪烈马车豪华又有侍卫队,就算是心里痒痒想吃这块肥肉也要掂量着够不够份量。一路进城,王猛找了家最大的客栈,像是不知道这座城的风气一般,故意露财在外,引人上钩。

    完颜洪烈见状,唇角一抹冷笑。愚蠢,也不知死的是谁!

    经常走商的商户一般都不住大客栈,吃饭还行,住就算了。你住进去就是招惹胡子么!江湖中人或是小商户却是经常光临。是以,客栈虽大客房多着。

    安顿住下。

    完颜洪烈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心里难免升起几分想玩的心思。自大仇得报,他心里就痛快了,像是上辈子自己死的惨象离的很远一般,身上肩负国家命运的重担卸下,此时可真有几分孩子的无忧无虑。

    黄药师自然乐见其成,摸着小孩的脸蛋,直到小孩脸颊红彤彤的才住手,心里好笑,还是这么害羞。拉过小孩的手,两人便上了街。

    集市热闹,居多都是汉人商队,完颜洪烈列着笑,说不出的快意。

    黄药师刮了刮完颜洪烈的鼻子,笑道:“有什么可尽心的事,这般畅意?”

    完颜洪烈觉得鼻子痒,缩了缩鼻子,笑道:“烦心事尽了,可不是畅意?”拉着黄药师快步几步,嘴里略带道:“师傅快些,好多热闹的。”

    黄药师跟着一路,两人不买就是看。到了一摊子,主人见两人衣着华贵也不好出言相撵,若是瞧见小少爷眉眼看了什么还出言介绍,俗语伸手不打笑脸人,老板笑眯眯的态度很好,完颜洪烈心里畅快,自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好玩。

    黄药师倒是见摊子上放着一缕缕红线,粗粗的,看样子像是女子编织用的。

    “这个多钱?”

    摊主一瞧,是一把红线直不得几个银钱,笑道:“三个铜子。”

    完颜洪烈见黄药师问那红线,却想不透买来作甚,只是盯着不出声。

    黄药师在怀中摸了摸,掏了三枚铜子递给老板,老板接过笑着将红线递给黄药师。

    黄药师见完颜洪烈看他,摸着完颜洪烈的脑袋笑道:“你脖子带的平安珠绳子已经旧了,我再给你编一条,可好。”

    完颜洪烈一听,面上微红。

    买了红线后,完颜洪烈满脑子都是黄药师要给我亲手编绳子,哪里还有心思逛下去,只嚷嚷,“没有好玩的,累了回去回去。”

    黄药师哪里不知道,笑着纵容。

    两人回到房间已是傍晚,完颜洪烈让小二送饭菜上来,俩人就在房间中吃。用过饭,点着灯,黄药师低头,手中一缕缕红线像是活了一般,穿梭在黄药师修长的指缝间。

    完颜洪烈扶着下巴,看的入神。

    不一会,一条红绳活扣便出现在黄药师手中。

    “珠子拿下我给你串上。”

    完颜洪烈摸着脖子后的绳子,因看不见就慢了些。黄药师见了,伸手帮完颜洪烈解下绳子,将平安珠拿下串进了新绳子,手中拿着旧的绳子。

    完颜洪烈要过黄药师手中的旧红绳。

    黄药师不解,“已经旧了。”

    红绳缠指,道:“以后每旧一条我收藏一条,看以后会有多少。”

    以后,什么以后却是没说。

    黄药师安静,完颜洪烈的一句话像是击中他的心一般,那个‘以后’会有多少条他也很好奇。

    当晚两人相拥而眠。半夜,黄药师睁开眼,漆黑黑的房间扫了眼门口。捂住小孩的口鼻。

    完颜洪烈惊醒,黑暗中黄药师的双眼清晰明亮。

    凑上前,“迷烟”。

    完颜洪烈点点头,鼻尖都是黄药师手心的味道。

    迷烟散去,不一会,房门响动,王猛的手下点灯进来。

    “大人,一切安妥。”

    王猛几人进来,看床上没有动静。心里一喜,这事成了。

    “你们将完颜洪烈绑起来,连夜就走,扔到燕淮山脚下,至于姓黄的一剑杀了便是。”李大人开的口。

    床上黄药师听言,冷笑。

    昏暗的房间笑声自床上传来,李大人吓了一跳,强装镇定,“你去,他中了迷药也厉害不到哪里去!”说的是王猛的亲信。

    这个老匹夫!王猛心里暗骂,自己的亲信怎么不去指挥,他的人倒是用的顺手!

    俩人颇有点内讧,床上黄药师倒是不耐烦听他们叨叨。只见两人正说话,一阵冷风迎面,在看,黄药师已经到了眼前。

    兰花拂穴手,快、准、奇、清。

    再看四人呆愣原地不动。旁边跟着的亲信早早到底而亡。

    倒了杯冷茶递给完颜洪烈,问,“此四人怎么办?”若不是顾忌完颜洪烈,那四人早早没了命。

    完颜洪烈起身,冷笑,“有人自寻死路还不成全!听说燕淮山脚下胡匪甚多,几位大人为了保护本王死在胡匪手中,倒是成全了他们的忠心!”

    翌日,完颜洪烈便让亲卫架着几人上了马车,途径燕淮山便将四人扔了下去,临时,还扒光了身上值钱的,刀剑并用划得惨不忍睹。

    同行的四位大人手下自然无一幸免!

    燕淮山山道,一辆马车并着侍卫一行悠悠荡荡。

    作者有话要说:杀了铁木真,王爷就安心当大黄老婆吧!

    文中铁木真恨金人那段回忆参考度娘!谢谢万能的度娘,把大*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