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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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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她从腰带的震惊之中醒转过来,下一刻,那人凌厉的攻势又再度袭来。

    这真是,不动则死,一动则辱,动与不动,只在一念之间,但是,没有什么比生命更为重要,玉姑娘暗暗咬牙切齿地发誓,她一定要杀了这些人灭口。

    然她还未动,眼前便又是一晃,一只修长柔软的手便揽在了她的腰际,白皙的手指状似无意间,已经搭上了细微的断裂处,恰到好处。

    那人动作缓慢优雅,不经意间已经悠然抬起另一只手迎来那人凌厉一掌,而后广袖一挥,带起瑟瑟的风声,将四周黑衣人通通掀飞一侧,声音邪肆漫不经心地呢喃在她的耳际,带起心尖上浅浅的涟漪,宛如初春之间东风拂水一般带起细碎的绿波,荡漾着繁花似锦的韶华岁月:“然儿的春光,怎能叫这些宵小鼠辈看了去!我——还没看呢!”

    她在这满目流泻的紫色光华中浮沉,本是冷冽寒光的星眸刹那间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猛然抬首看向他面如冠玉的容颜,眉如柳叶乘春风,飘摇深入鬓,眼似秋水之痕,潋滟光芒敛,红唇薄而细腻,恰似三月里桃花开得正艳的光景,精致的下颚如同经过日月精华雕琢的山峦边际,起伏有力,有日的刚,月的柔,刚柔并济,恰落成红尘中最为旖旎秀丽的锦绣风光。

    危险和冷冽刹那间退却,余下的只是一片如墨的温情和如风与月的缠绵。

    她还未从这种锦绣瑰丽的风光中回归神来,下一刻便被这人轻轻带起,初秋里清爽地风缓缓拂在面,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唇边渐渐荡漾一抹半是惊喜半是安心的笑意。

    这人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畅行悠然,在如野兽獠牙一般的刀光剑影中信步闲庭,带着她随风而落,随风而起,优雅从容地仿佛遗世的神仙眷侣,却又决绝地狠辣地片刻便收割掉四周黑衣人的生命,她被这人扣住腰际,便微微放宽了心,单手提剑挥舞地起来,两人从没有并肩作战过,但却仿佛天作之合一般默契天成,因为他们都能一眼看穿敌人最为薄弱的地方,然后以最简单迅捷的方式解决掉对手,同时也让自己处于四周最为安全的地方。

    只一眼,便知对方下一刻想去哪里,想要做什么,想要如何动手,仿佛风与月,山与水的相合相融,务须思考,务须犹豫,本是两个人的动作,却仿佛一个人在完成一般和谐无异。

    紫衣男子神色淡然,举止妖娆绝美,宛如一抹流泻的紫光一般光芒四射,与那半路杀出的人直直对上,单手揽住玉潇然的腰际,动作丝毫未曾受到阻碍,唇边依然噙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浩瀚如深海的眼底却毫无懈怠之意,广袖一收一拢一挥,仿佛是蹁跹游走的惊鸿。

    二人所到一处,黑衣人便无声而倒,这是玉潇然虹争所致,那武功高强的人的袭击也被化去地无影无踪,这是紫衣男子长袖挥舞的力道。

    青慎因为忧心而乱的动作,也因为这人的出现而渐渐稳了下来,远处也渐渐传来大批人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方相较,胜负已出。

    那太监和与龙延拓对手那人见已无胜算,双双一个使力,飞身退去,玉潇然面色一变,正欲追去,腰间一紧便被那人扣了回去,声音犹如深夜的春风入户带起的珠帘碰撞:“别追了,长安帝早已不在宫内!”

    她面上一冷,眉眼中杀机恨意毫不隐藏,却也只面前这男子不会骗他:“他在哪?”

    那人抬起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眉眼,直到那蹙起的锦绣山峦化作一片开阔的平原福地,才漫不经心道:“不知道!”

    “不知道?”她又欲蹙眉,那人却好像是邹阿姨知道她的反应一般并未将手指移开,使她瞬间平息下去,她微微敛眸,想到他千里而来,救自己于危难已实属不易,自己又怎能事事都依赖于他,便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半是促狭半是戏谑道,“很难得,竟然还有龙延拓不知道的事情,看来此事一定要告诉史官载入史册了!”

    “好,就这样写,应天帝不远千里救人于旦夕,最终虏获美人芳心而抱得美人归,如何?”龙延拓轻轻一笑,也不反驳,低首细细看着日思夜想却数月不见的伊人。

    数月风沙征战,她的身姿比以前更加单薄,却也比以前更加坚毅稳重,眉眼之间隐约可见引领群雄的睥睨和倨傲,征战的季节只要是在夏季,所以女子的皮肤不再白皙粉嫩,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别具一格满是风韵的美丽,她还是她,却比往昔更为耀眼。

    她正欲说话,便只听远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看一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北牧龙延拓,对这人的调侃丝毫不理,直欲挣开那人扣在腰带上的手指:“看来,天行皇上若是再不走,便是永远没有载入史册的机会了!”

    天行君主若被人撞见无故出现在北牧皇宫,即便是身为主人的玉潇然也无法突然间向众人交代,如今她的身份最为尴尬,搞不好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便又出来了。

    龙延拓精致的唇畔带起一抹春风拂杨柳的笑意,而后手间的力道不但不松,反而愈发紧了一分,随后飞身而起,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声音萦绕在四方淡淡地回旋:“然儿此刻衣衫不整不宜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随我去一个安静无人之地吧!”

    两人衣袂飘飘瞬息不见,徒留原地静默不语的青谨情独自一人面对着数十丈之外匆匆赶来的大军。唇角不禁抽了抽。

    钟怀仁一马当先走在前方,见一地的黑衣人尸体之后先是一愣,而后见原地只有青慎一人,瞬间大惊失色:“慎弟,潇然呢?”

    情急之中,他将二人私下里的称呼唤了出来,却丝毫不曾在意。

    “追刺客去了!”不善言语的青慎见他如此惊慌失措不顾形象,终是沉默片刻才罕有地慢吞吞地答出几个字来。

    “什么?”高悬大呼小叫起来,“公……公主单枪匹马去追此刻?你怎么不跟着,多危险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啊?”

    身后杨之帆也急道:“对啊,青慎兄弟,你怎么能让老大一人去追刺客呢,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啊!你快说说老大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带人去追?”

    “不必担心,好得很!”青慎面对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质问,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素日里他不擅说话,众人也都自动回避他,今日却是因为担心玉潇然的安危而将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时间青慎不知该怎样回答众人的问题,想起自己留在这里受众人质问窘迫不已,那人却跑去与人风流快活,不禁恨得牙根痒痒,只丢下这咬牙切齿地几字便脚底抹油飞驰而去,瞬息便也不见了踪影,留下一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众人。

    “哎……”高悬一愣之后便欲急追而去,“怎么走了?”

    “不必追了!”钟怀仁突然淡淡开口,声音之中情绪未明,那人若是十分危险,青慎又怎会如此淡然处之,更何况,仔细看这地上的足迹,明显是有三个人在此地与刺客相斗,他看着地上凌乱的足迹,突然有种莫名的惆怅。

    高悬身形一止,便疑惑看了玉潇然一眼:“不用追?为什么?难道我们不用前去援助公主?要知道至今未见到长安帝身影,他手下又是高手如……”

    “她没事!”钟怀仁幽幽丢下一句话,蓦然转身而去,“若真有事,慎弟又怎会如此淡定!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高悬看着钟怀仁幽幽离去的背影,疑惑摸了摸自己的头,喃喃道:“这人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莫名其妙,哎,杨将军你说,真不用去吗?”

    “军师的命令,高主帅敢不从吗?”杨之帆也淡淡丢下一句话,带着人马迅速消失在了原地,只是转身的背后,眼底却有与钟怀仁那一瞬间十分相似的落寞和孤寂。

    “哎,我说你这人……”高悬莫名其妙看着远去的众人,收回目光撇了撇嘴,“嘁,不就用你打赌输了十两银子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主帅,你忘了,昨日你又以杨将军做赌注输了五两银子给青谨公子……”身后护卫小心翼翼提点着自家主帅,隐约里是与那日同样的不屑和鄙夷。

    高悬双手一摆,看着一地的黑衣人尸体:“去去去,谁又输银子了,没有的事!你、你、还有你们,把这些尸体抬着快,宫里还有一大堆事没处理呢,还不快走,小心老子罚你们俸禄!”

    一行人手脚伶俐地在自家主帅的唠叨中离去,原本人影憧憧的假山中瞬间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风中……

    “潇然?”距离大军远处的假山之中,静立着两道紧密相拥的绝世男女,邪魅的男子似在仔细侧耳倾听大军的动向,而后淡淡一笑,重复着先前钟怀仁无意间的惊呼,唇边意味不明。

    两人正是方才还在并肩作战的龙延拓和玉潇然,龙延拓带着她并未走远,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为原则的皇帝陛下,一个是懒得再费心神寻找清静之地,反而此地待大军走后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在一个便是单手相扣女子的腰间,已经隐约有血迹渗入了指尖,不宜多有动作,是以,并非两人紧密相拥,而是龙延拓单手一松,玉潇然不但衣衫尽开,就连腰间的伤口也会汨汨不断渗出血来,此刻他正腾出一只手摸向腰间,而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来,将玉瓶里的液体倒在自己按在她腰间的手上,随后以内力轻轻将之引导至伤口之上,片刻之后,鲜血便停止了流淌。

    玉潇然被这灵药敷在伤口之上,顿时只觉温热的感觉将伤口的冰凉压下,这种感觉在延缓了伤势之后好像并没有停止的趋势,直直涌入了心头,在那里缓缓萦绕徘徊,久久不散,耳边听着男子似有几分不满的呢喃,不急不忙解释道:“数月来,钟兄随我出生入死尽心尽力,不曾有过丝毫怨言,我理应坦诚相待,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那些繁文缛节的!”

    “可我怎么听说,北牧公主数月来与贵军师勾肩搭背举止亲昵,甚至某人失踪时,有人也会不经意间念叨?”那人声音酸楚,喃喃响在她的耳际。

    “战事想必你也是十分清楚的,我军军师不见,我自然是着急的,之于不经意间的念叨,只不过是突然间无人与自己商讨军情,习惯而已!”她满目带笑,看着如同小孩子一般不依不饶的龙延拓,突然哑然失笑,“你这副模样,倒是与湛儿相差无几!”

    某人小心翼翼嘟囔:“我还不如赫连湛呢!”

    “怎么?”玉潇然疑惑。

    “赫连湛几乎每天都被你抱在怀中,你何时对我投怀送抱过!”某人冷哼。

    玉潇然立刻满头黑线,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龙延拓光洁的额头,诧异之后面色便故作一冷:“没病啊?莫非你不是应天帝,说,你是谁?”

    看到她眼中的戏谑,龙延拓唇边笑意扩大,微微低首愈发凑近一分:“公主殿下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玉潇然看着某人着如同猛虎觅食一般的灼灼目光,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在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之际那人便已倾身覆盖了上来,在她柔软的双唇微张的双唇间攻城略地,惊起红色屏障间的一滩雪白鸥鹭。

    早知这人一步步是在引她入陷阱,羞怒之间却瞥到这人眉宇之间几不可察的一抹倦色,身为一国之君,本就琐事繁多,他还要多分出几分精力在北牧,如今又千里迢迢而来,即便是神人也是会累的,更何况是他,不过一介凡人而已,她的心尖,瞬间被软化成一片旖旎春水,缓缓阖上双目承接这人铺天盖地的款款温情。

    龙延拓在她双目低阖之际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仿佛北方最为耀眼的北极之光一般夺目,与之紧贴的唇角绽放一抹璀璨的笑意,随之便在那芳泽之地愈发流连忘返,品尝红软之间甘泽的清泉,挑起一抹最为惊艳的入骨缠绵,直直飞过殷红的云霞,抚摸晶莹洁白的整齐珍珠,与灵巧温软的红色花瓣共欢,与之追逐嬉戏,乐不思蜀,恍然之间,已不知身在何方,今夕是何年。

    两人双双迷失在这柔情似水里,丝毫没有留意拦在腰间的衣带因为那手的放松而应声掉落在地,单薄的衣衫因为失去了束缚缓缓散开,玉潇然因为胸口一凉而瞬间清醒过来,而后面色便是一变。

    两人距离如此之密切,她的一切变化,自然也在龙延拓的掌握之中,她动作忽然停顿,使得他也瞬间清醒过来,立刻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未来得及低首,面前的女子便直直扑进他的怀中,以他的身姿遮挡开衫处的一片春光,幸而她反应及时,衣衫开散之际,她没有选择转身反而扑了过去,否则一定春光尽泄。

    怀中落入一片温软,这一撞立刻让龙延拓的心肝也跟着颤了颤,隔着单薄的衣衫感觉到女子温热的肌肤,再次低首却只能看见女子纤细的后项以及后背,无奈惋惜一声,他声音幽幽接过俩人接吻之前的话:“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玉潇然只顾想着此等尴尬的情形当如何是好,哪里顾得上这人的戏谑之言。

    “姑娘这可是投怀送抱?”他见她没有反应,心中料定她定然焦急万分,低首看着蔓延至耳际的殷红,只觉得心情愈发舒畅,笑容也随之扩大了几分。

    玉潇然这才抬首看进他熠熠生辉的双目之中,咬牙切齿道:“闭嘴,不许说话,把眼睛闭上!”

    龙延拓轻轻一笑,却也依言漫不经心阖上双目,口中却道:“腰带已断,莫非然儿就想以手拢衫现于人前?”

    她还未动,他便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就是快速地将衣衫合拢,然后再速速离去而已。

    玉潇然正欲起身,身形却是一顿,这厮所言不无道理,方才青慎将自己去向交代地不清不楚,众人就已经疑惑重重,若再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却不知以后如何才能服众!

    “主子,属下来送衣服啦!”一声十分欠揍的声音轰炸在耳畔,这人并非第一次不合时宜地出现,但撞见的场景却一次比一次尴尬,此人除却龙家的极品小侍卫玄彬,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只见他单手提一件浅蓝色的衣裙,刚一落稳便见到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地上断裂的腰带,以及紧紧相拥衣衫不整的男女。

    虽然,身姿单薄的女子被自家主子遮挡得严严,但是,龙家小侍卫以他丰富的想象力便已然能够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咋咋忽忽十分不满道:“主子,您这也太粗暴了,您若是温柔一些,何苦还让属下历经千辛万苦潜到星辰殿去偷衣服来,真是主子温柔乡里快活一回,倒霉属下就要奔波拼命一回,主子您都不知道这宫里如今到处都是人马,属下有多不容易,您身为主子,好歹也体谅……”

    “滚!”龙延拓听着这小侍卫喋喋不休的牢骚许久,终于不耐地打断,声音虽然漫不经心且轻柔,但却让小侍卫立即噤了声。

    小侍卫立刻掉头就走,轻功登峰造极,但是还没走几丈,便又折了回来,只因听到自家主子幽幽的传音:

    “衣服留下!”

    小侍卫又乖乖折回,老老实实将衣服放在了地上,而后一边转身一边模糊不清地嘟囔:“真是朱门温柔乡,下属劳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