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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校门，灵灵走往后山，最近她喜欢上后山的寂静，给她一种远离喧嚣的静谧。
不过此刻，后山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淡淡的烟味笼罩了山头，包围了枯枝落叶，好似凋萎了鲜花的毒雾。
竟然有人在这里吸烟。
这是要玩火*呢？还是想上演火海逃生呢？
灵灵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笑？有人污染了她唯一的圣地，她如何笑得出来；怒？这里并非她的所有物，即使真有人把这烧了，她也没有过问的权利。
不过……感谢一下对方还是可以的。
灵灵浅笑，融会了柳岑皓的温润，参杂了苏瑾元的妖媚，奇迹般的渲染出一抹邪肆。
云雾的源头，一位少年惬意地躺在枯草地上，修长的右手指尖夹着他的作案工具，轻吐着噬魂香。
灵灵蹙眉，那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眼熟。
桀骜不逊，放荡不羁，哪怕再落魄也只会躲在无人的角落暗自咬牙，就如此刻。
“吸烟有害健康，虽然我很想这么劝慰你，但你的死活不在我管辖的范围，所以我只想告诉你，扔掉烟头之前，记得掐灭。”看见对方的第一时间里，灵灵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从暗地转为明里。
灵灵自认为她有责任开导为情所困的少年，所以季也这一脸的“我失恋了”瞬间戳中了她的萌点。
最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了，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第三讨厌的人，季也的心情由低谷跌至负线位。
强压着怒火才没出手把人打趴下。
然，那一瞬散发出的强烈阴郁气息已明确表示他不欢迎某人的到来。
可某人脸皮一厚，生死都能置之度外，更何况这类似警告而无实质伤害的东西。
挨着季也坐下，灵灵眼望前方，似沉静在萧瑟之光景中，未发一言。
季也恼怒地瞪着灵灵，手中的烟也忘了抽，直到烟一点点燃至尽头，他的指尖感到灼热的阵痛，他才猛然醒悟。
疼痛使他先于理智之前甩手丢开了还未完全燃尽的烟头。
东西一脱手，他就愣住了，不由地想起一件事“烟还没掐灭”。
灵灵反应迅速，几乎是烟头落地的同时，她的脚便踩上了烟头，一碾，将之熄灭。
“说实话，我更希望你把它带出去，而不是仍在这里。”灵灵回头，冲季也淡淡道了一句。
季也一瞪眼，醒过神来，懊恼更盛，却好似又添了别的原由。
“你喜欢柳学长？”见季也不说话，灵灵也不再等待。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若是不开口，这人就永远不会跟她说话，当然，她开了口，对方也不见得会理她。
不过这会，她的话显然很有效。
除了瞪眼之外，季也终于开口了，虽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很得意，是吗？”
他喜欢柳岑皓，而柳岑皓却喜欢她。
得意？为何？
灵灵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得意的，顶多高兴一下。
但她没打算问出口，这人对她的态度差到不行，估计也没那个闲心理会她那些愚蠢的问题。她还是问一些切实有用的为好，比如……
“你是表白又被拒了？”
季也霍地站起来，额前的青筋直跳，脸色阴沉地可怕。
“这是猜对了？”灵灵不怕死地继续她的求知事业。
“去死吧，你才告白被拒了。”
“那是没被拒？”
“你他妈给我滚远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子没告白，更没被拒。”
这重点有些不对劲，他好像更在意自己是否被拒绝，而不是自己有没有告白。
“反正肯定和柳学长有关就对了，这总没错吧？”
季也已经开始捏拳了，克制自己的同时，做好随时上前揍人的准备。
“想笑就笑吧。”冷哼，带着不屑，作为最后的通牒。
灵灵觉得她和季也完全不在同一频道上，代沟非常大，不然她怎会听不懂季也的话？
“我为什么要笑？”为了不死得太过无知，灵灵决定把话问清楚。
“呵，为什么？不就因为皓不喜欢我吗？你也一样吧，都不希望我和皓在一起。也是，谁会把这么俊秀多金且又属于自己的男人让出去。”季也冷笑，笑声透着苦涩无助。
“你和学长在一起很好啊，我为什么不希望？”灵灵满目的困惑。
虽然季也的确差了些，但作为她第一个遇见的敢于谬视世俗，追求自己爱情的男生，她自然要给些优待。
“你……”粗一听灵灵的话，季也只觉得她在反驳自己，也没理清内容，心中的火猛窜出体外，开口就是一声吼，可刚吼出一个字，他就察觉不对劲了，声音一下子轻了下来，“你希望我和皓在一起。”
“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你难道没有伦理观？男男结合是不被承认的，是众所厌弃的，是……”季也焦躁地直挠头，他发觉自己一点都没搞懂自己的情敌，这让他有些烦躁，有些思绪混乱，然后就开始语无伦次了。
“伦理是什么？你和柳学长是近亲相奸了还是怎么的，就违背伦理了。再说，现在正追求我老爸的那个家伙不就是个男的？”灵灵不屑地翻着白眼。
就算是亲兄弟，那又如何？
是了，这女人的老爸就是同性恋。
季也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可就算如此，也不应该是这样呀，这个女人，那个贱女人的女儿，怎么会放过皓这座金山，而将其转手送人？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哦，”见季也满眼疑问地望向自己，灵灵笑了，“男人就该和男人在一起，因为男人向来都比女人更了解自己的同性，比起女人，男人更容易和同性相处，不是吗？”
季也默。
敢情这女人是个腐女，是个腐女，是个腐女……
所以他，不所有人都看走眼了，估计皓也不知道这件事。
“你真的这么认为？”
“这是事实。”
季也放心了，却也更担心了，他知道柳岑皓对灵灵的感情是真的，要是柳岑皓发现灵灵的……实情，他怕柳岑皓会变得很可怕，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事实上，你和柳学长应该是最有希望的，可偏偏柳学长一直不接受你，你知道为什么吗？”转瞬，灵灵就开始了自己的教学。
看着突然变得严肃的女人，季也表示有些不习惯，他愣愣地摇头。
“毕竟学长还没有喜欢的人，不是吗？”灵灵拉着季也重新坐下，大有促膝长谈之意。
从说开之后，季也就不再讨厌灵灵了，此刻自然也不抗拒地跟着坐下了，只是听到灵灵的话，他神色复杂地望着灵灵。
谁说没有，他有，就是你。
可惜灵灵没看懂季也的眼神，只以为季也不说话是默认了，所以又接着道：“而你和柳学长有着别人没有的感情基奠，按理说你和他该是顺应自然而生的，天生就该在一起的，可现况……现况如何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知道，那你又想过原因吗？”
季也黑了脸，什么叫“不多说了”？他知道自己的情感很失败，但也不用说的如此不忍直视吧？
“没想过？”灵灵挑眉，她都说了半天了，这厮也不给个回应，未免太失礼了，亏她还这么上心。
季也轻哼，算是回答。
想过，他怎么没想过，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柳岑皓的口味会如此独特，他估摸着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了，毕竟长相问题时不可逆的。
“那你找到原因了？”
“废话！”季也终于给出了两个字，但其中的不屑是如此地清晰。
要是他找到原因了，他还会搞成现在这副德行？
“那是你没从根本找。你和柳学长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他的兴趣爱好应当十分了解。我问你，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季也不说话了。
“我和学长相处不多，但我知道学长一定不会喜欢暴躁易怒，动不动就以拳头示人的家伙，而你……”
灵灵没把话说完，但季也显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季也敛眸，他知道自己性子急躁了些，但要他改，他做不到。
“当然，我也不是要你把改变自己的性格去迁就一个人，如果连性格都改了那你就不是你了。但至少也要迎合一下学长的喜好不是吗？学长躲你，你可以以公事为由去找学长，这么一来学长必然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灵灵循循善诱道。
季也看着灵灵，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贴心，的确是柳岑皓会喜欢的性格。
见季也有所顿悟，灵灵满意地笑了。
孺子可教也。
“对了，我刚刚在校门口看见一个人，和学长有几分相像，也姓柳，叫什么，柳，柳启易，对，就是他。”该教的的都教的差不多了，灵灵寻思着也该给他找点活计。
果然，听到这个人名，季也就咬牙切齿，比之前见到灵灵时更加狠厉。
连句谢都没有，季也就飞奔着出了山头，直往校门口去，那气势汹涌澎湃，锐不可当。
只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早不在了，这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