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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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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要听。”古介不甘寂寞地挤到两人中间,防贼似的防着肖芜儿,伸手就想去摘肖芜儿的耳机。

    一个崇尚*的儿媳妇,谁知道会不会也是个同性恋,还是提防点的好。

    “不行!”肖芜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后退一步,拔高音量叫道。

    “小五,你怎么了?竟然激动成这样。”古介微眯了下眼眸,忽的冲上前去,紧张地晃着肖芜儿,“该不会是被寻寻的药毒傻了吧?你放心,我一定让他把你变回来。”

    肖芜儿闻言,只觉天雷滚滚,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是要把她扔给叶寻试药的节奏吗?

    “校长,我做错了什么?”如此惨绝人寰、毫无人性之事,不该只因为一个“不行”吧?

    古介慈爱地抚摸着肖芜儿的纤纤玉手,一下,一下的。

    “不怕,寻寻要是没把你治好,我就扒了他的皮。”

    “……”肖芜儿轻咬唇瓣,双目泪熏熏。

    您老确定不是要扒她的皮?她的手好痛!

    古介抚摸着,抚摸着,突然想起什么,立马甩开肖芜儿的手,扑向灵灵,小小声嘀咕道:“怎么没人事先告诉我,我儿媳妇走的是神学风啊?”

    “媳妇……”

    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去,统一都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鄙夷。

    古介老脸一臊,一一回瞪过去。

    “看什么看,不许别人口误啊?”

    木一航上前,步伐轻缓地步过古介身旁,星眸淡淡一扫,转而瞥向腻偎到肖芜儿身边的苏瑾元。

    “今天的跑步,别忘了,时限晚饭前。”

    古介黑了脸,那一眼,写满了不信。

    苏瑾元也黑了脸,半小时后就是晚饭时间了,这是要他饿肚子的节奏吗?

    “楚……顾天翼监督。”木一航稍一停顿,补充道,视线落回前方,看热闹的人默默地让出一条路。

    他本想叫楚言监督的,楚言是风源的大管家,掌管风源法纪,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顾天翼也可以,不会徇私。

    苏瑾元对上顾天翼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眸,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他哀戚着一双眼,求助地看向古介。

    校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古介伸手揉揉鼻子,吊着双眼,抖着一条腿,标准的“贿赂我”的姿态。

    苏瑾元鼻头一酸,转身朝顾天翼投去萧瑟的一眼,走吧!

    当他傻的啊,到时候死老头一句“你今天不用跑了”就把他打发了,他到哪哭去?

    哎,这年头的娃就不能单纯一点吗?

    古介惋惜暗叹,转眼又扑向了灵灵。

    “灵丫头,老头子我带你领略一下风源的美好风光。”怕再次口误,古介决定改个称呼。

    灵灵不答,看向肖芜儿。

    “小五也来吧。”古介当即道。

    “不了,我去看看瑾元。”肖芜儿连连摇头,她已经没脸见灵灵了,话未说完,人便跑没影了。

    “既然这样,我们走吧。”古介乐得没人打扰,也不给灵灵反驳的机会,连拖带拉地把人拽走了。

    他们这一动连带着牵走了大片观众,个个像看猴似的把灵灵瞧着。

    半小时后,观众走得一个不剩,灵灵忧郁地看着不远处那栋孤零零耸立着的铁皮桶,头隐隐泛疼。

    这就是风源的美好风光?

    以及……灵灵幽幽地问:“您老能别跟在我后面吗?”

    身后,古介紧紧贴着灵灵,亦步亦趋,形似连体婴儿。

    古介偏头,露出一张满是戒备的脸。

    “这个你不要在意,我告诉你那里面的宝贝可多了,我带你去逛一下。”

    刚踏上台阶,灵灵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

    古介眨了下眼,忽的向后一扬……

    “啪嗒”,轻微的两声响,古介手中多了把纯黑的小小刀,而地上多了被切成两半的……子弹?

    灵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聚到那把被古介以两指捏着的小小刀上,看起来很普通的一把,像玩具刀一样,材质倒是很特殊。

    见灵灵盯着黑刀,古介颇为得意地一笑:“很厉害吧?这可是身份的象征,本来是把武士刀,不过我嫌太大,不好带,就让人改了。”

    灵灵看着那把小指大小的刀,有点明白为何肖芜儿他们谈到校长就一脸无奈加不忍直视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灵灵定定地看向古介,“你儿子不是比我大一轮吧?”

    古介的年龄都可以当她爷爷了,那他的儿子不得是叔叔级别的人物。

    “哪的事,臭小子是我的老来子,我年轻那会儿气焰盛,对情情爱爱的根本不屑,只知道……直到遇见了孩子他妈,那时我都三十好几了……”第一次,古介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显出点点温柔,似在回忆着什么,笑得柔情又苦涩。

    看样子是段不怎么美好的恋情。

    灵灵从古介脸上看到了后悔,和深入骨髓的痛。

    转眼,古介又笑开了:“这把刀可谓无坚不摧,锋利程度,当世还没有一物比得上。”

    “对付没有实体的呢?”灵灵忽然道。

    古介不明所以地看向灵灵,然后……

    “我靠,臭小子这回完真的啊?”

    只见上方、前方、右侧,三处各射出一道激光,真真削铁如泥的玩意。

    “我是无辜的。”灵灵举起大白旗,率先投降,那激光也似张了眼睛,回回避着灵灵。

    于是灵灵很识时务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古介上蹿下跳,哇哇大叫:“臭小子,你要真把你老子玩死啊?”

    嘛,看来那位老缪就是校长的儿子,不过缪姓……是他老妈的吗?看来校长不怎么受他儿子待见呢。

    灵灵有感觉到,从校长谈论起他妻子也就是老缪先生的母亲起,周围的机关就蠢蠢欲动了,它们的掌控者的情绪应该很不稳定。

    灵灵再次看了眼一身破衣,却没受到实质性伤害的古介一眼,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最近躺多了,人都变懒了,稍一活动就犯困。

    她笔直地步上台阶,来到厚重的合金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缪先生可能听不见,但还是看得见的吧。

    不知是古介被灵灵这一举动惊吓到了,还是里面那位,一不小心,古介就见红了。

    十几秒的静默,门缓缓开启。

    古介绷紧了身子,猛地冲了进去。

    一对别扭的父子。

    灵灵漫步走进大门,看着古介的伤,问:“不需要去看医生吗?”

    “连校内的学生都鲜少有看医生的,我身为一校之长,怎可屈居学生之后?”古介挑眉,音量徒然尖锐起来。

    灵灵不再开口,打算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上到楼层上方,古介却已一马当先,拖着一地鲜血七万八拐地把灵灵带着跑。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一道有着繁复密码锁的门前。

    古介照例掏出黑卡,在密码锁下方的感应器前一放。

    “传达最新指令:只容许一人通过。”

    古介手一抖,盯着铁门咆哮道:“坑爹啊!”

    坑的不就是你吗?灵灵的小眼神不断地往古介那飘去。

    “他不是人。”淡定地指了下古介,灵灵平静道。

    没等古介发飙,门自动开了,古介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围着灵灵直跳脚,口中嘟囔道:“合起伙欺负我一个老头子,不道德啊不道德。”

    灵灵看着门后被黑暗笼罩着,如同黑洞般幽深,仿佛能把灵魂吸走的长廊,好奇地一脚陷了进去。

    “靠,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尊重老人。”古介骂骂咧咧地跟上。

    长廊的尽头,比上面更冰冷的金属气息,被金属包围的少年,宁静的侧脸,淡淡的荧光打在脸上,精致典雅,似是察觉到灵灵的视线,他缓缓侧过脸来,一抹谦谦有礼而又疏远的笑挂在嘴角,只是目光触及古介时一下冰冷了下来。

    是个绅士的少年,举止考究,宛如贵族。

    古介轻车熟路地拉开门边的暗格,取出医疗箱给自己治血包扎。

    少年对此只是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好多按钮啊。”在他闪神之际,灵灵已经到了操控台前,看着那些小小个的东西,时不时伸手触碰一下。

    “那个够把你的家乡轰平。”

    灵灵的手一僵,看向笑得绅士的少年。

    这是警告?

    “君息,别吓丫头。”古介端起家长的架子,对缪君息道。

    缪君息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挑起,修长的指尖轻轻地转动着手中奶白色茶杯的杯身,淡淡的茶香从杯中溢出。

    “你配吗?”以长者的身份自居。

    轻微地僵硬过后,古介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爸,哪有不配的道理?”

    “我是问,你配当我爸吗?”缪君息嫩绿的茶叶在水中沉浮,心也似不那么平静了。

    古介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转头看向灵灵,干笑道:“臭小子就爱开玩笑。”

    灵灵也笑了,笑得古介心生不安:“没关系,早就猜到了。”

    古介闻言干脆撒起泼来:“你们一个个都欺负老头子我,没天理了,没人性了……”

    “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灵灵看着古介,丝毫没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她真的该回去上课了,没有她有些人该是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