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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太考验人了
事实上，在程一荷和卓青鸾的情势转换过程中，黑衣人们的态度就有所转变了。
只不过从小到大他们接受的模式，都是只认令牌，不认人。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被程一荷的令牌命令驱使到这里来了。
只不过，程一荷抬出太子靖泽的那一番话，让个别的黑衣人还是犹豫了。
幸亏卓青鸾当机立断，总算是在黑衣人们改变主意之前，将局面控制住了。
崖边的空气冷凝异常，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程一荷瘫坐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
直到这一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怎么就从完胜的地位突然下降到被人踩在脚下的弱势状况了呢，怎么就输了呢！
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模糊了视线，打湿了地面。
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了过来，程一荷仰头，对上了刚好走到身边的程一落的眼睛。
“你还好吗？”程一落问。
这话听在程一荷的耳朵里，等同于放屁。
她苦笑了一下，目光满是怨毒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你觉得我好吗？程一落，我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你会帮着敌人一同来对付我，为了你这个心爱的意中人，就为了盛冰冰这个盛府的杂碎，你竟然出卖自己的妹妹！盛冰冰哪里好，盛府哪有什么好人啊，程一落，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我才是你的亲人，你真正的亲人在这儿呢！”
墨容琛已经将卓青鸾身上的绳索割开，看着那再崖边蹭破的伤口，他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夫妇俩紧接着去搀扶盛冰冰，将她重新扶坐在凳子上，又将凳子往安全的位置挪了挪。
盛冰冰总算是醒来了，看到墨容琛的一刻，她几乎要哭出来，紧接着目光落到了程一落和程一荷的面上。
盛冰冰的神情很复杂，既感慨，又可怜兮兮的，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来。
黑衣人们被佐罗盟的弟兄们一对一的看着，没有卓青鸾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闹了，跟我回家。”面对着程一荷的怨怼和无理取闹，程一落只干脆利落的回应了这一句。
于是他拎起程一荷，准备跟墨容琛讲道理。
可程一荷却毫不留情的甩开了程一落的手，“别跟我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回去了又能如何？永定侯府还能要我一个弃妇吗？你们当初将我塞进尚书府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程一落听着心碎，面上不动声色，“我错了，我没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职责，我该时刻提醒你的，跟我回去，我跟父母亲会帮你从长计议。”
“不必了！”程一荷再次甩开了程一落递过来的手，“已经晚了四哥，现在已经晚了。想必你们过来之前去过尚书府了吧？尚书府是不是鸡飞狗跳的？”
程一落眼皮一跳，“你，你做了什么？”
他跟墨容琛的确在尚书府的院子外头转悠了一圈，但是没有进去，不过在跟跟随而去的黑衣人周旋罢了，做做样子。
当时听尚书府内部的确声音很嘈杂，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程一荷和墨容琛断定程一荷不可能在尚书府，于是便没进去多管什么闲事儿。
“我那尚书府的夫君，这会儿应该已经跟心爱的戏子在九泉之下相见了。四哥，我是不是干的很漂亮？”
“荷儿？”程一落深吸一口气，“你从小就性子倔强，我知道很多事情没办法改变你的主意，渐渐的也就不插手你的事儿了。可……”
“对！你所谓的渐渐不插手我的事，就是对我压根不管不顾，甚至于你跟我的关系，还不如跟靖澄姐姐的，所以我天生就不配被人爱！李茂森，是他对不起我，娶了我却不爱惜我，他该死！我本来也不想活了，今天是打算拉着你心爱的人和我的仇人一同下地狱的，只可惜，太可惜了。”
说话的时候，程一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头退着。
等程一落反应过来的时候，程一荷已经站到崖边了。
“你别过来！”
“荷儿，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要闹了，快过来，四哥跟你认错还不行吗？你若是跳下去，可有想过爹娘？”
程一荷嘴角的苦笑恍若盛开的花儿，越开越大，“你不提爹娘倒还好，一提他们我更想死了。他们将我推入火坑，就没想过我的死活，早晚都是死，我不想继续苟延残喘了，四哥，助你下半辈子幸福，我会在地狱里，一直盯着你的。”说完，程一荷纵身一跃，丝毫不留恋的跳下了悬崖。
程一落冲上去，几乎要顺着程一荷一同下去了。
生死一念之间，盛冰冰也跟了过去，拽住了程一落的两只脚，“你个大傻子！”用身体里仅有的一点力量死死拽着程一落的裤腿，但那箍在盛冰冰手掌心的裤腿已经开始滑动了。
墨容琛和卓青鸾对视了一眼，他快步上前，从盛冰冰的手里结果了程一落的裤腿，像是托死猪似的将程一落拉了上来。
程一落双目呆滞，躺在地面上的时候，甚至都感受不到地面的冰冷，呆呆的看着星空满满，不发一言。
旁边的盛冰冰无力瘫坐着，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几个人，怎么解决？”卓青鸾问。
墨容琛接过她手里的令牌，“交给我。”
黑衣人皆忌惮的看向墨容琛，仿佛狮子看着老虎。
他们的确要听令牌行事，可具体也要看情况。
今天的一次次变动实在是太考验人了，这几个黑衣人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若是坚持上头的灌输，跟随着这群人走，那么他们活命的几率不高，若是抵抗……
为首的那个高喊一声，“撤！”
其余几个皆随着他的动作朝佐罗盟旁边的空口突围，显然，在紧要的时刻，还是保命要紧。
一时间，两方对战起来，佐罗盟的兄弟丝毫不让分，双方都是下了死手的。
“留一两个活口，本王还有话要问他们。”墨容琛护送着盛冰冰和卓青鸾从侧翼离开，程一落仍没有打算起来的意思。
等几人退到山脚下的时候，山上的刀剑声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