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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不论做什么都是一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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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里,她这个角度很好,既坐着又能看到厨房里的他。

    他那不娴熟的炒菜技巧却又透着游刃有余,她略微吃惊,她以为他不会,以为家务这种事情与他无关,因为帅臻是属于慕梓清,不是她费霏的。

    费霏疲倦的侧着脑袋靠在墙上,浅浅的呼吸,眼神游离,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f大的校园里,图书馆的大门口,她刚从家里返校,他和她擦肩,撞翻了她的行李箱,她第一反应是破口大骂,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眼生生忍住了,因为她花痴了。

    她花痴的看着他越走越远,即使是现在,他给她的也只是背影,他追着慕梓清,而她追着他,只是她现在没力气追了,然后故作潇洒的转身,可谁知道她现在泪流满脸心如刀割。

    明明还没老,为什么突然觉得人生这么累?还是说,这与年纪无关,与距死亡的距离有关?可能吧,因为她最近天天想的便是这种问题,这样好像更能理解抽象派的艺术了,那是凡人难以理解的,而她就在理解与不理解间尴尬的不上不下。

    “费霏,你过来尝尝。”厨房里,他喊道,声音醉人的好听。

    费霏鬼使神差的就站起来了,然后走过去,可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她停下来了,眉头微皱,这大概就是一种奴性,他说什么,她习惯了去做什么,明明现在她不能……

    “怎么了?过来啊。”帅臻朝她招手,再自然不过。

    费霏站在门口不知进退,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去,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呐喊,我要去我要去。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帅臻已经走到她跟前,大手里的汤匙距她苍白色的唇不到三厘米。

    他张嘴,“啊,尝尝。”

    费霏动了动唇,然后摇头,他不依不挠,费霏没办法,抿了一小口,苍白的唇色因为这一点点的小滋润竟是有了点色彩。

    帅臻很高兴,甚至有些激动,紧张的问她,“味道怎么样?”

    费霏愕然,又是几秒钟的神游,然后才说,“还行。”

    其实她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好像自从开始治疗之后,自从常挂营养水之后,自从只能偶尔食点流食之后,她的味觉渐渐消失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从今天看来,可能吧。

    帅臻的这顿饭做得不久,因为只是做了一些清淡的菜,以汤水为主,当然还有费霏最喜欢的牛肉。

    帅臻盛两碗饭过来,费霏受宠若惊,如果这是最后的告别,貌似……还不错。

    “吃吧,”帅臻在费霏对面坐下,夹了一块牛肉给她,“妈说你喜欢吃这个。”

    费霏埋头咬了一口,没咬烂,帅臻也尝自己做的牛肉,他愣了一下,赶紧让费霏吐出来,费霏看了他一眼,说,“吞下去了。”

    帅臻懊恼,想献殷勤却是这样尴尬的结果,他把这盘辣椒牛肉端回了厨房,然后悻悻的笑,“那个就不要吃了,下次我给你做更好的。”

    他的话那么自然,自然得让她自然不起来,好像自己的伤疤一点点的揭开,费霏突然站起来,帅臻不明白的看她。

    “你签了字吧,我们现在去民政局,还没到12点,应该来得及。”她说。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帅臻一时没反应过来,明明一直都很和谐,他皱眉。

    “要不然改天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吧。”费霏低头,绕过他的身子离开,却不想帅臻扣住她的手腕。

    “你就这么想离婚?”他问她。

    费霏笑了,反问,“那我打掉孩子是为了什么?”

    打掉孩子是因为留不住!帅臻心里呐喊,为什么要这么倔?都说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为什么她偏偏要这样?

    “我没签字。”说着,帅臻的手紧了几分,他怕费霏跑了。

    费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帅臻,你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帅臻没有说话,不是他无话可说,是有太多的话,不知从哪说起,难道要他突兀的说,费霏,我不想离婚;费霏,我发现我对你有感情;费霏,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好好照顾你?这种话太奇怪了,他从来都没对她说过,也许就像那天她突然提离婚一样,他说了这些话,那她也一定会骂他神经病。

    “你的秘书一个比一个像慕梓清,你还需要我吗?”费霏笑,有些张狂,他不喜欢,她继续说,“帅臻,追了你这么多年我很累,李小贱等了我这么多年他也很辛苦,我们可以不用这样。”

    费霏自己觉得自己有些苦口婆心的感觉,李小贱这种种猪才不可能等她,但是只有拿李小贱撒谎才有那么一些些能让人相信,而果然,帅臻脸色有些不好。

    “放手,12点以前我没回去,他会不高兴。”费霏很平静的说,这是实话,李小贱最近几天吃了火药,很容易发脾气,当然对象不是她,往往都是他的手下,个个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他那些手下常跑到她跟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知道他们希望她能美言一句。

    甚至有小弟恳求,“嫂子,你就到大哥耳边吹吹枕边风吧。”

    听到这话她很无奈,可也巧了李笺听到了,她不知道李笺用了什么法子,那个小弟自此以后看了她就躲。

    “你和他住在一起?”帅臻的脸很黑,在看到费霏点头后,脸色更黑,然后阴阳怪气的腔调,“我没签字那我们就还是夫妻,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费霏本能的躲,可帅臻的力气出奇的大,他一拉一拽她便倒在他们曾经亲密无间过的大床上,他利落的解她的衣服,她把他解开的又扣上,可她的速度完全不及他的。

    在重重复复间,帅臻已经将她脱得一丝不挂,火辣的身材就这么完整的展现在他面前,他咽了咽口水。费霏躺在床上不动,因为无济于事,她逃不开帅臻织出来的网,她有了反应,她的身体连同她的心想他想得发疯。

    帅臻褪去自己的衣服欺上她的身,孩子气的笑,润湿的指尖滑在她潮红的脸颊上,他轻笑,炽热的气息吐上她敏感的身体。

    “傻瓜,真是一个傻瓜。”他这么说。

    “你明明有那么多女人……”费霏看着天花板,眼角湿润。

    他笑的声音更大了,大手固定住她的腰身,然后一个用力占有了她,然后风卷残云的缱绻,他的癫狂,还有她的癫狂。

    为什么她还要有感觉?为什么还有感觉?她一刻不停的问自己,所剩无几的高傲碎成一片一片,随风吹散。

    “傻瓜,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在彻底释放之后,他附在她的耳边说。

    费霏的眼睑动了动,虽然她闭着眼睛,但帅臻知道她听见了,他这辈子亲密过的女人确实只有两个,一个他没有得到,一个他得到了。

    但是费霏不相信,她真不信,就算动摇了那也是将信将疑,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起码他这是花了心思哄她开心,她完全不贪心,这么一点点足以她感激。

    看着他的睡颜,她叹了口气,然后出门离开了,在他的枕头边留着她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她的字一如既往的好看,见字如见人,在费霏离开后,帅臻才经常想,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费霏,她没有表面的张扬,她一如她的字,小心翼翼。

    帅臻收紧手臂却是扑了个空,一瞬间他惊醒了。

    “费霏?费霏?”他喊了两句,越喊越心寒,当看到枕头上密密麻麻的宋体字最后留着她小心翼翼的签名,他的心真是寒到了极致,她又走了!

    下一秒,帅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往楼下冲,他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才能找到她,而他就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开着车在s市乱转,第一次他觉得s市这么大,大得他怎么都找不到费霏。

    也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在城西的一个公交站台他看到了她,她这是转了多少趟车才来这儿的?就在他要追上去的时候,公交车到站,她上去了。远远的他就看到公交车上人多得可怕,心疼她,她肯定坐不上座位。

    李笺真的等了她很多年,至于现在不来接她么?

    他跟在公交车后面,公交车走走停停,他也走走停停,遭了不少人的白眼,甚至有年轻的小伙朝他竖中指,然而他却很开心,甚至有些得意,这些人肯定没他这么浪漫过!

    最后费霏在一个商业街下车,然后开始步行,看到不远处的富人区,帅臻不屑的瘪了瘪嘴,狡兔三窟,李笺还真是将s市富人区的房子买尽了,难怪他找不到费霏。

    然后他孩子气的嚼舌,“以后我也会买这样的房子。”大得他们的孩子都能组足球队了却依然显得空。

    帅臻很谨慎的跟在她身后,早在到富人区的时候帅臻就停车了,跟在她身后,费霏的背影单薄,比以前更瘦,这他深有感觉,想着想着他就笑了,傻傻的。

    费霏在一栋很奢华的别墅前停下,手还没摁上门铃里头的人就冲出来了,对着费霏就是劈头盖脸的吼,帅臻真想冲过去暴揍他一顿,全然忘记那天他被这个人揍得多惨。

    帅臻向前走了几步,费霏突然蹲了下来,捂着胃,他的步子大了。

    李笺的脸色不好,久经情场,再加上他2。0的眼睛,他立马知道费霏和他发生什么事儿了,本来还心疼她,可下一秒心凉了。

    “费霏,这就是你的选择?”

    费霏摇头,抬头,脸色苍白,拉着他的衣角,像是被抛弃的可怜小狗,她颤抖着唇,“李小贱,我会和他离婚,我一定会和他离婚。”如果李小贱不帮她,她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个人。

    “你这女人……”帅臻咬牙。

    费霏后背一怔,然后吐了起来,唯一一块牛肉就被她混着胃酸吐了出来。

    李笺做不到冷漠,紧张起来,狠狠的剜帅臻一眼,头一偏,他的手下齐刷刷的拦住帅臻。

    “你不知道你不能吃东西么?你到底想不想好?浪费我的钱你很开心吗?”李笺一连三问。

    费霏一个劲说对不起对不起,帅臻愣在原地不知动弹,在李笺抱着费霏进大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你放下她!她是我老婆!”帅臻怒吼,被李笺的手下拦着张牙舞爪,“费霏,费霏,过来!你给我过来!”

    费霏从李笺的手臂缝隙里看了他一眼,尊严什么的,其实早没了吧,这样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自作聪明。

    也许他还在叫喊吧,费霏猜,反正她是不知道了,因为她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下意识的往外头看,便听见李笺冷哼一声,她悻悻的笑笑。

    “他走了。”

    “哦。”费霏目光回到吊瓶上,这是她输营养液常做的事情,看着营养液一滴滴滴下来,吃饭一样,然后这样她就饱了。

    “费霏,我不会让他好过!”

    “嗯。”费霏笑了,就算她说不要李笺还是会这么做,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抗逆不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保持缄默,那就是她相信帅臻都能迎刃而解的,因为他是她的神,没有什么是神做不到的。

    李笺冷笑了一声,出去了。

    ……

    另一边,公寓。

    帅臻一回去就将餐桌上的饭菜全掀了,碗碟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饭菜汤水撒了一地的狼藉。

    帅妈妈和轻轻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帅臻坐在狼藉的中心,背对着他们。

    轻轻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她只记得爸爸说了,等她回来妈妈就会在家里,然后满屋子的找妈妈,当找完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轻轻“哇”的一声哭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帅妈妈这不是那不是的,不知道往哪边跑,最后还是孙女为重。

    她抱着哭个不停的孙女哄,但怎么也哄不住,想让儿子也来哄一下,却没想到对上儿子猩红的眼睛,轻轻从她怀里跳下来,小拳头雨点一样捶在爸爸身上。

    “爸爸骗人,妈妈不在家!妈妈不在家!妈妈……”

    帅妈妈握住轻轻的小拳头,“轻轻,这样不礼貌,不可以打爸爸,妈妈会不喜欢轻轻的。”

    听到奶奶的话轻轻吸吸鼻子,也没再倔了,趴在奶奶怀里哭,一直不停的叫妈妈。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帅妈妈皱眉,明明上午还好好的,“霏霏没来?霏霏还是坚定要离婚?”

    “妈,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在伤害她。”帅臻自嘲的笑了,比哭还难看,他想起了他对费霏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费霏哭起来比笑好看,如果费霏现在还能为他哭一回多好。

    他现在完全迷茫,不知该怎么唤回费霏,她那么坚定的要离婚,坚定的要守护她那一点点的尊严,跟在他一起他当真就这么可恶?那他发誓不会再那样行不行?

    突然,帅臻站起来,将轻轻从母亲怀里拉出来。

    “轻轻,想不想见妈妈?”

    轻轻本来想不理爸爸的,但爸爸这句话太有诱惑力,她瘪嘴不说话。

    “轻轻,走,我们去找妈妈。”帅臻抱起轻轻,轻轻是他最大的筹码,费霏爱女儿,费霏一定会舍不得女儿,如果女儿陪着他等她,她一定会心软。

    然而这天晚上以至于很多天轻轻依旧没看到妈妈,帅臻每次都指着那栋奢华的别墅说,“轻轻啊,妈妈就住在这里头。”

    轻轻不能理解问他为什么妈妈不能回家,是不是轻轻不乖妈妈生气了所以不回家,帅臻每次都摇头,他说,

    “因为妈妈很爱爸爸,妈妈很爱轻轻。”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明白了慕梓清执着的追随,慕梓清确确实实是顾筝的,他们的世界容不下他帅臻,他曾经所有的强迫都化成了慕梓清的泪,他给不了慕梓清想要的,慕梓清更不可能给他想要的。

    而能给他的只有这个住在奢华城堡的女人,他的妻子。

    “爸爸,轻轻困了。”轻轻趴在爸爸肩膀上昏昏欲睡,而帅臻还在盯着城堡里的某个窗,然后他点头。

    “轻轻,我们回家。”

    “爸爸,妈妈知道我们在等她吗?”

    “嗯,知道,肯定知道。”帅臻点头,异常的肯定,他所剩的也就只有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事实上对于这种事情,根本不知道。李笺让她好好养病,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只是她不介意。

    “妈妈很生气吗?”所以不来见见他们。

    “嗯,妈妈很生气,因为爸爸很坏。”

    “……对。”轻轻想了一下说道,“爸爸很坏!”

    “轻轻……”帅臻幽怨,女儿不该鼓励鼓励她老爸么?

    “呵呵,爸爸坏蛋!”轻轻咯咯的笑,银铃一般的声音,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费霏,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只有她才能这么美。

    ------题外话------

    t^t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都木有码多少字,全看小说去了t^t

    有木有看过《竹马翻译官》?好想试试青梅竹马的故事~轻轻和郗家大曾孙如何?

    额……好吧,只是一瞬间的构想,还木成形,大家可以自行忽略……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