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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南北曾未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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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天上的闪耀星辰,韩琅的心和这深夜一样冷。

    北冰国的气温早晚偏低,中午较热,虽是夏季,但是晚上却寒气阵阵。不知是这北冰国的天气本就如此,还是这皇宫里的气氛使然。

    中午抵达北冰国国都寒城,受到了隆重的欢迎。热闹总归是无比的,但是韩琅却觉得,那些“隆重”有些过了。不是妄自菲薄,但是也不至贵重到如此。

    一个隐匿山谷的“神医”,能让皇室如此屈尊降贵,大开城门,郊外盛迎?

    反常必有妖,韩琅觉得到处透着蹊跷。

    酒宴上睿王频频敬酒给师父,而且皇后居然也亲临,感谢师父的到来。

    为什么呢?有什么理由如此“款待”我们呢?

    韩琅双手托着腮,凝视着窗外的星空,沉思着,今天的种种。

    谁病了呢?一下午都是人来人往,头晕眼乱,可是到现在为止,都不知师父要给谁瞧病。难道不是急症?半日不见师父被请去诊病。

    韩琅双眉拧在一起,俊美的脸聚了一层疑云。

    佳肴美酒之后,韩琅和师父就被安排在御医院。

    御医院属皇宫里的外院,距离皇帝妃嫔们宫殿很远,但是却和皇子公主们的居所较近,但仍有三重宫门屏障。

    这三重宫门把皇宫分为内外两部分。内院主要是寝宫,外院则是处理政事的地方。而御医院和侍卫所一样都是男子,自然被安置在外院。而御膳房和裁衣房等为太监宫女当值,便安设在内院偏僻处。

    这和西风国的布局相差无几。虽然圈圈绕绕,重重门障,但是韩琅还是能判断出御医院位于皇宫的东南角。

    皇宫大门朝南开,建筑恢宏复杂,但也依照着坐北朝南的习俗,正宫大殿都是朝南而开。而这个御医院也是如此。

    此刻韩琅正住在御医院最好的居室旁边。

    而师父顾之上自然被安置在了最好的居室里。

    奢华气派的摆设,宫女太监穿梭。韩琅真的很恍惚,好像不是来瞧病的,而是来当娘娘的。

    被折腾了一番,沐浴更衣,梳洗打扮,换上熏香衣服,和师父一起吃过御膳房送来的晚宴,说是皇上赏的。

    韩琅并没有让宫女伺候自己沐浴,她拒绝了近身服侍。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心脏是紧皱的,精神很是戒备。觉得周围并不安全。许是多年与狼为伴的敏锐,让她过度谨慎了。

    白狼跟随韩琅,一起来到北冰国。

    北冰国崇拜狼图腾,所以白狼自然受到了不亚于韩琅的招待。但是终归是狼的本性,白狼不许生人靠近,只跟随韩琅进进出出。

    韩琅瞧了一眼趴着桌脚旁的白狼,问道:“你觉得气氛怪吗?是不是很奇怪?”

    “有人的地方,本就奇怪。”白狼头也不抬,懒懒说着,它累了,很想休息。

    韩琅眉宇之间依旧凝着不安,她本想和师父说说自己的感受,但是又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是一种不好的感觉而已。何必把这种紧张情绪传染给师父呢?

    静观其变吧。反正自己现在的武功能保护师父安全,韩琅如是想到。

    她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朝床铺走去。

    锦绣床幔,流彩生辉,在红烛摇曳的光影下,更显绮丽奢华。

    兽形香炉里瑞脑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心情舒爽、清净,韩琅伸了伸脖子,大大呼出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兴许是多虑了。

    韩琅盘膝坐在床上,帷幔放下,四周静寂安宁。她开始冥想练功,将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小周天,方才休息。

    第二天,韩琅终于见到神秘的“病人”。

    她盯着那只皓白的手腕,猜测着纱幔后女子的身份。妃嫔?不是。这显然不是妃嫔的宫殿。当然女子也不是普通宫女,因为宫女不可能驱使一国皇子王爷亲自求医。

    公主?

    是的。这是一个公主且是北冰国皇帝很重视的公主。

    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领着韩琅师徒来到这处种满瑶花的宫殿。这种花又叫“琼花、 聚八仙、蝴蝶花”。韩琅一到这宫殿,就注意到了这洁白如美玉的花,花如盘大形状如梅花五个花瓣,此花洁白而又高贵。

    这是瑶花公主琅琊瑶的宫殿。

    她是皇帝的长公主,今年已满十九周岁,本就过了婚配的年纪。而睿王琅琊琳是她的嫡亲皇弟,年仅十六。

    本该早就出嫁的公主,到底患了何病,让整个皇室劳师动众,奔波千里求医?

    顾之上收起手指,斟酌着问道:“贵人身边可有心腹宫女?”

    一个年三十岁左右的嬷嬷走到顾之上跟前,见过礼,便道:“神医,有什么话,给婢子说无妨。”

    顾之上环视了一下四周,面有为难。

    总管太监立即明白,将身边的众人退下,偌大的宫室里,只有五人:公主、嬷嬷、顾之上、韩琅和总管太监。

    顾之上问道:“贵人葵水从未有过?”

    那嬷嬷没有惊讶和难为情,而是很自然答道:“正是。”

    “那还有其他不适吗?”顾之上问。

    “并无。”嬷嬷冷静回答。

    顾之上沉思片刻,“别的太医如何论断?”

    “气血不足,引起葵水迟缓。不知神医诊断如何。补血补气的药物,吃了五年,到现在仍然无效。”嬷嬷愁苦道。

    “不好判断。能不能看看贵人的脸色。”顾之上问道。

    嬷嬷看了一眼皇后派来的太监总管,然后点点头,转身走到幔帐前,撩开了纱幔,又快速放下。

    虽是匆匆一瞥,但是公主那俊俏的容貌还是惊艳了韩琅。

    女子和院中那些琼花一样,洁白而高贵,芳华只是一现,却足以耀人眼目。

    “不是气血不足,那只有一种可能。”顾之上有些难以启齿,“贵人怕是——石芯子。”

    韩琅心里一沉。石女?公主是石女?

    她看向那嬷嬷。那女人很是平静,好像早就知晓。

    “那神医看,能否治愈?”嬷嬷充满希冀问道。

    “这个?”顾之上迟疑不答。

    他年纪虽大,但是终归是一个男人,且他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此种病例,上也记叙着治疗方法。但是自己却从未着手医治过。

    “恕在下无能。”顾之上沉思后回道。

    “神医,是不想给贵人治病吧?”那太监总管细着嗓子,质问道,“杂家可是听说,神医谷的金针走穴能起死回生,这样的病症自然不在话下。神医是想欺君?”

    顾之上叹了口气,漠然道:“男女有别,若要医治,必然要冒犯贵人玉体。”

    韩琅心脏提着,脑子里乱糟糟。

    拒绝,看来是不能了。既然他们能把师父请到皇宫,想不治病就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石女?韩琅读过师祖的手札,知道治愈此症于礼不合。民间的石女大都不会求治,师祖当年也是因为娶了石女为妻,才敢医治。

    可现在不仅男女有别,于礼不合,且贵贱有别。

    师父不治,是罪;治,更是罪,死罪。

    她看向师父,用眼神示意:让徒儿来给公主治病。

    但是顾之上却故意忽略韩琅的眼神,自顾说道:“小人不能冒犯贵人。”

    总管太监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尖了尖喉咙:“你就放心瞧病吧,皇后说了,只要能给公主看好病,你要什么都许你。”

    顾之上神色暗淡,低首不语。

    是日夜晚。

    韩琅和顾之上对坐于圆桌两边。

    “师父,为什么不让我来?”韩琅固执问道。她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便大胆说出,但是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顾之上摇摇头,声音沉重:“孩子,恐怕我们凶多吉少了。”

    韩琅闻言,心也是一沉。她终于明白,那股不安是为何了。一切都透着“预谋”,这是欺骗。

    师父被威逼利诱,携裹到皇宫,便再无退路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病人治愈前,将你安全送离此处。”顾之上担忧道。

    “师父。”韩琅压了压嗓子,“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中,师父不必如此灰心。”

    韩琅劝解师父。他们早就知道公主是石女,且早就知道神医谷的大夫可以治愈。他们苦心算计,必然说明此女极其重要。

    换言之,韩琅觉得自己和师父目前是非常安全的。

    他们不敢妄动他们,而且还是有求必应,好好伺候。因为只有他们能治愈公主。

    “傻孩子……太天真了。”顾之上的声音带着无力的苍老,“我老了,将神医谷传于你,我很放心。”

    “师父!”韩琅哽咽道。师父这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孩子听我说完。”顾之上打断了韩琅的劝阻,“死不可怕。来之前,我也料到此行会有危险。可是你非要跟来。哎!倘若我一人倒也死不可惜,可是你?还是要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师父!我去给公主治病,我毕竟是女儿身,他们不会怪罪我们冒犯的。”

    “不是男女的问题。公主的病,是皇室隐秘,知情者除非是亲信,否则都得死。估计诊断出病症的那人早就死了吧?”

    韩琅咬牙,“师父,我们逃走吧?我可以带着师父逃出去。”

    顾之上惨然一笑:“傻孩子。双拳难敌四手。这是皇宫,你武功再高,能护住自己无虞已经不错了。”

    韩琅恨恨道:“皇宫是最龌龊肮脏的!可恨!”

    顾之上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生死有命。也许是天意。”

    韩琅不明白师父的话。

    师父不怕死,但是却不想她死。天意是什么?北冰国是神医谷的克星?

    韩琅将心里的疑惑说出。

    顾之上坚定言道:“我一定会让你安全离开的。如果我的一死可以换回神医谷已堕的名声,也值得。”

    韩琅疑惑地看着师父,眼里闪着晶莹。

    标题出自南宋词人周密的《瑶花慢》

    后土之花,天下无二本。方其初开,帅臣以金瓶飞骑进之天上,间亦分致贵邸。余客辇下,有以一枝……(缺省若干)

    朱钿宝玦,天上飞琼,比人间春别。

    江南江北曾未见,谩拟梨云梅雪。

    淮山春晚,问谁识、芳心高洁?

    消几番、花落花开,老了玉关豪杰!

    金壶翦送琼枝,看一骑红尘,香度瑶阙。

    韶华正好,应自喜、初识长安蜂蝶。

    杜郎老矣,想旧事、花须能说。

    记少年,一梦扬州,二十四桥明月。

    解释:

    扬州琼花天下无双,为花中极品,她自是有别于人间j□j,而作为飞琼佩饰的“朱钿宝玦”,也是暗切琼花花蕊花瓣的形状色泽了。此花名贵罕见,故世人亦不能辨识,只识随意把她想象似繁密的梨花和疏淡的梅花那样。

    琼花与世人隔绝,她的“芳心高洁”无人得知,而她的心与淮山之春相联。琼花生长的江淮地区,胡尘弥漫,兵戈挠攘,丝毫没有春天的气息。琼花开放、凋零,年复一年,而边塞将士疲弊不堪,不能出兵北上,壮志难酬,琼花也为之浩叹!

    地方长官每逢琼花盛开即以飞骑传送到临安皇宫中,供皇帝妃嫔们观赏。琼花正值盛正,被进贡到临安,能够为都城的观赏者们所赏识,也算是件幸事。

    古往今来诸多酣玩误国的历史教训,尤其指隋炀帝为了观赏扬州琼花,开凿运河,千里南巡,游宴无度,最终身死国亡,宗庙丘墟。当年徜徉于扬州发兴亡之慨叹的诗人杜牧久已作古,无数治乱兴衰的往事,琼花都历历在目,一切仿佛是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