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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玉人如许愿相亲(情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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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房子是竹子做的,透气清凉,飘散着竹子的淡香。连屋内的家具也大都以竹子制成,绿色的矮凳,竹黄色的长案。目光所触,皆是或粗或细、颜色深浅不一的竹制家具。

    女主人把二人让到几案旁,坐下。男主人则沏好茶,端了上来。

    淡碧色的透亮茶汤顺着白瓷茶壶嘴倒入白色茶杯,香气随着热气弥散开,是和竹屋一样的清香味。

    韩琅端起纯白色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赞叹道:“真香!这是……灯心竹叶茶?”

    女主人说道:“正是!解渴最好。”而男主人则什么都没说就退了出去。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家气氛有些沉闷,虽然主人家也算热情招待,可这淡淡笑容总是很勉强。

    韩琅点头,客气谢道:“有劳了。”

    “请问,你们这里不是蛊毒盛行吗?怎么在你们家,丝毫看不到蛊的痕迹。而是如此干净清爽?”雪月忍不住好奇问道,路上他听韩琅说过此处蛊毒盛行,不要轻易招惹他们。

    女主人用粗哑的声音平淡解释道:“蛊并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喂养的,那是蛊师们所做的事情。朝廷也有专门的官衙,专门研制蛊毒对付入侵的敌人。”

    “蛊真的也可治病吗?”韩琅问道。她在医书上所见,是“蛊多为毒,致人神乱体衰致死,亦可为药。”但书上并无太多记载,只有少数几种常见蛊毒的解毒方法,却没蛊救人的病案。

    “是的。蛊是可以治病。但是我们若是生病一般都去找巫师,喝药汤,用符咒,就可以了。很少去找蛊师。因为蛊师若是给人看病,提出的条件很苛刻。”

    说着,女主人叹了口气,难过又无奈地说道:“我们都是些山里人,也看不起大病。生了怪症,只有等死。”

    女主人神色黯淡下来,声音带着沉沉的暮气。

    她怀里的小子眨巴着水灵的眼睛,望着想要落泪的母亲,小手擦着母亲的眼睛奶声劝道:“阿姐会好的,阿姆不哭!”

    气氛陡然更沉闷下来,带着不可遏的压抑。

    韩琅心念一动,便试着问道:“家里可有病人?小子不才,会点医术,可否让我瞧瞧?”

    女主人一听,抬起发红的眼睛,惊喜道:“真的?真的?那太好了!”脸色也比刚刚见到时多了一层淡光。

    “我也没十足把握,只能试试。”韩琅不忍心看到女主人的颓败,但是却也不想逞强,希望越大一旦失望,就会倍加难过。

    看到那躺在床上女孩时,韩琅心里咯噔了一下。女孩青黑消瘦,双眼紧紧闭着,气若游丝,腹部高高隆起,但并非怀孕,因为这只是不足十岁的女娃。

    面色乌黑,透着死气,脉象紊乱,韩琅边号脉,边凝思分析。

    “病人这样多久了?”

    “一个月了,开始脸色只是蜡黄,而且肚子也很正常。”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就是特别能吃。但很奇怪,吃下的东西好像不消化一样,都堆积在肚子里,而且排不出去。”

    女主人说着,眼圈又红了,她都为女儿准备好一领竹席子,就放在院子里。只等着孩子咽气,便卷了。

    韩琅从包裹里拿出金针布带,摊开在床边,挑选出粗长的几支。

    “师弟,你去采些使君子、百部、芜荑来,要快些。”韩琅吩咐道。

    雪月看着病榻上的女孩,马上要断气的样子,心里正难受地很,听韩琅让他帮忙采药,便去院子里找采药的东西。男主人背好竹篓拿着刀铲,跟着雪月一起出门了。

    “腹内有异物,最可能是活的虫子,且已经膨胀到塞满肠子。”韩琅给女主人说着,“即使能把虫子除掉,病人身体也很虚弱了,脉息薄弱需大补调养。”

    女主人什么话也说不出,只一个劲地点头,默默听着。

    韩琅说着可做滋补药膳的中药,并解释具体做法,让女主人天天换着给孩子吃,半年后方可痊愈。

    可是女主人随即皱眉:“不瞒贵客,家里没有人参、当归、白术、茯苓、黄芪、党参、怀山这些东西,若是去镇上药铺去买,一来一回最快也要月余。”

    韩琅则点了下头,她怎么忘了,这些药寻常百姓家里并不常备,就算周围有这些药材,他们也不认识。

    “这些药材,你家周围就有,我一路所见不少。等我为孩子驱出体内异物后,便和你一起去采药。”

    女主人转忧为喜,“真是凤神保佑!凤神保佑!”

    韩琅捏着长粗的金针找准穴位,直接透过皮肤肠壁刺入虫身,她找不准虫头所在,只能把虫体多处针扎,以确保刺死大虫。

    针扎于腹部不动,韩琅再次给病人号脉,脉息依旧薄弱虚浮,但却少了刚刚的紊乱。韩琅猜测,虫子已死。

    便把金针取下,扶着女孩坐起:“需要坐立一个时辰,虫子才能下垂,排出体内。”

    女孩母亲扶住瘦弱地只有个大肚子的孩子,疼惜地搂在怀里,喜极而泣,只激动地说不出话,粗黑的脸带着母亲的温柔关爱。

    半个时辰后,雪月二人便背着满满的草药回来。

    韩琅配好剂量,帮忙把药煎好,端给了女孩母亲。

    待女孩服下汤药不足一炷香,便腹内绞痛,汗流不止,黑瘦的小脸因痛苦而扭曲,喉咙也嘶哑着哀嚎呼哧,眼睛紧紧闭着,似是垂死的挣扎。

    女主人吓得使劲搂住扭动痛苦的孩子,男主人也围着床边,焦急地不知怎办才好。

    小男孩则紧紧挨着阿爸,惊慌地看着痛苦的阿姐。

    “怎办才好?为何会这样?”女主人大声喝问,语气不善,显然是质疑韩琅的医术。

    雪月很生气,这孩子本来就是将死之人,韩琅好心救治,反而落了埋怨?这太不知感恩了!

    他气冲冲地想理论几句,却被韩琅抓住了手臂。

    “虫子已经和肠壁粘着太久,一时半会儿不会轻易脱离,还需再痛苦一阵,才能完全脱离。”韩琅放开雪月的手臂,走到床前,“可让她麻醉,减轻痛苦。”

    女主人让开身子,任韩琅再次为女孩施针,三支较细小的金针对准穴位扎下。

    女孩青黑脸上带着泪痕,但眉心却松开了,不再挣扎,只是昏沉不动,似是休厥。

    “准备好净桶,大约半个时辰,虫子会排出。排出虫子后,喂一大碗红糖淡盐水即可。”

    男主人为妻子刚刚的责问感到歉疚,忙引韩琅二人到了外屋,沏茶赔礼:“恩公莫怪!阿姆向来这脾气,她没什么恶意,就算孩子不治,我们也不会怪恩公。”

    韩琅依旧不急不缓地说到:“我知道。这种焦急心情,我能理解。”语气平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男主人轻轻点头:“你小小年纪,能这样想,真难得。”

    韩琅不认同地漠然摇头,心道,我年纪不小,都已二十,且又死过一次,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半个时辰后,女孩腹部终于平坦。女主人看着那净桶中排出的黑色大虫子,惊骇不已。那虫子如两年生的竹子般寸粗,盘旋在整个净桶底部,若是拉开约有三四尺。她头皮发麻,想到孩子肚子里一直养着这么个大虫子,就后怕不已。

    她不是没听过孩子肚子生虫,可都是小虫子,巫师的药汤和着符咒,便可治愈。她的女儿也喝了,却不顶用。再去求治,巫师也没办法,建议她去找蛊师大人。

    她没有什么可献给蛊师的,无奈只能让女儿在家等死。

    没想到女儿垂危的时候,能被救回来,想到刚刚的态度,她又羞愧不已。

    她扶着女儿喝下一大碗红糖淡盐水,把屋内收拾干净。

    下午韩琅便带着女主人去采药,而男主人则留在家里,照顾着两个孩子。

    暮色合拢的时候,出去的三人还没有回来。男主人在院子里,挂上风灯,做好了晚饭,等着他们。

    说说笑笑的声音从柴门外传过来,站在院子的男主人循声看去,笑着说:“你们终于回来了。”

    女主人把背上的竹篓卸下,问道:“准备好热水了吗?好让客人沐浴洗漱。”

    男主人接过背篓,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在柴房。你也洗洗吧,我在卧室里也准备了一桶温水。”他眼睛柔顺地看着女主人。

    韩琅和雪月拿好衣服,便一起跟着男主人的指引到了柴房。

    这间柴房紧挨着厨房,在外面看起来是独立的两个屋子,但中间打通了连接的墙壁。

    虽然是柴房,但是排放收拾地很整齐。木柴规整地码在一边,用一人高的木架隔开。

    柴房里准备了两个大木桶,和两把竹椅。显然,男主人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兄弟了。

    “厨房灶台上有热水,门口大缸里有凉水。洁净用的肥珠子也备好了。二位梳洗后,请到客厅吃饭。”

    韩琅二人谢过,男主人便离开了。

    韩琅用小木桶提来凉水,雪月则提热水,倒入大浴桶,兑好水温。

    雪月看看韩琅,透亮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也许是这屋外昏黄风灯的缘故。他抱着衣服,小声说:“要不,师姐先洗,我在门外等着。”

    韩琅想点头,但想到雪月一沐浴就半个多时辰,便摇头:“你先洗吧。我待会。”

    说完不等雪月推辞,便把衣服放在竹椅上,出了柴房。

    雪月看着对自己很冷淡的韩琅,心情有些低落。他慢慢地解开衣服,一、丝、不挂地踩在竹椅上,抬脚浸入温水里。伸手慢慢往身上撩着水,水珠温润地亲吻他莹白的肌肤。

    雪月那漂亮桃花眼里带着不解和落寞。

    他明明是美丽的,无论是最初的老头还是最后的临清王对他都爱罢不能。

    开始那老头恼恨雪月不听话,鞭打他也不给饭吃,但是后来他不反抗后,便把他捧在手心里使劲疼。

    他越乖巧那老头越疼惜他,从九岁后便从不打他,除了喂他吃些春、药,一直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疼宠着。

    可是韩琅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自己难道不够美?

    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和脖颈,自信地轻笑一声:当然很美。

    雪月边洗着身子,边胡思乱想着,满脑子都是韩琅的样子,心里有甜有酸,竟是自己都说不清的滋味。

    他低头吃惊地看着那个东西,只有在吃春、药的时候才这样,可现在为什么总是这样?他伸手慢慢摸去。

    韩琅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弯弯的月牙,心思飘到了西风国。

    “他们还好吗?”她伤心地问着。

    知道自己的族人们没死,她惊喜不已,可却苦于不知皇陵的位置,除了皇帝皇后谁还能知道?

    这是皇家最隐秘的东西,怎么可能探听到?她蹙紧眉心,仰望着浩渺永恒的天际,苦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