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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寻求安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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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围过来的大汉,元庆谋沉默了。他不应该暴露。如果暴露,就会毁了沙兔的精心安排。可不动手,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没有退路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疯卖傻,在不暴露武功的前提下与他们死打烂纏。

    他微微地攥起拳头。

    身边的英子忽然发出一声喊:“你们要干什么?”她把琴往元庆谋手里一塞,往前跳了一步,挡在元庆谋身前。元庆谋心里一喜:对呀!由英子出面,比较稳妥。一个女人家,来个胡搅蛮缠,大汉们一定会慌了手脚的。而且英子的武功极高,对付这几个蛮汉,应该绰绰有余。

    “你们可别乱来呀!”元庆谋一手抱琴,一手指着那几个大汉,不失时机地喊,“我能跑出来,全仗着英子。英子虽然不会武功,可有一身力气,你们打不过她的。”元庆谋是在提醒英子要采取灵活的策略。

    “是吗?”拿镢头的大汉冷笑,“那我倒要试巴试巴。”

    他冲上前。英子被元庆谋的话提醒,装作慌乱迎敌的样子,就地打了个转,闪过攻击,瞅准空挡,重拳从侧旁出手,一拳砸在汉子的脑袋上。那汉子顿时有些昏晕,眼睛变得迷顿,身子颤颤摇摇的,像拧麻花一样,慢慢地倒下了。

    英子冷冷地站住,轻蔑地望着其余的两个汉子,挑衅地说:“来呀?”

    两个汉子吃惊。他俩互相瞅瞅,想上前,却又不敢。犹豫半天,一个汉子动摇了,拉着另一个汉子说:“咱们打不过她的。”噗通跪下,拉得另一个汉子也跟他跪倒,连连磕头:“我们错了,都是他胡三挑唆的,也是他麻倒了艳姑,跟我们无关。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向艳姑替我俩说好话。”

    “起来吧!”元庆谋摆摆手,“艳姑追究,也是追究胡三的责任,与你们没有关系。来,把胡三的衣服脱下来,撕成绳子,绑上他,扔在树下。然后抬上艳姑,回山庄。”

    两个汉子忙忙地遵令。看着他俩将胡三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元庆谋心里一阵冷笑。而英子则从元庆谋手里。重新拿回琴。默默地瞅着他们。随后,两个汉子抬着艳姑下山,元庆谋与英子紧跟在后边。

    来到山庄里,看到艳姑昏迷不醒。很多人惊讶。径直抬进艳姑的住房,由那两个汉子和几个下人照顾,元庆谋和英子回到自己的住所。元庆谋跟着英子进了东屋,朝英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英子。今天要不是你出手,就难以收场了。”

    英子转过身,仍然抱着琴,冷冷地看着他。那神气,让元庆谋惶惑。

    “你说实话,”英子开口了。“你与沙兔,玩的什么把戏?”

    元庆谋一愣,神思转动之间,猜出大概,微微笑了:“什么意思?”

    英子撇撇嘴:“你以为我傻?你阻拦砸沙兔的脸。我就心生怀疑。到了山上,我虽弹琴,但你与沙兔的一举一动,我却全看在眼里。你说说,沙兔为什么要这样脱身?”

    元庆谋赞叹:“英子,你确实冰雪聪明。但是,有些话,还是等沙兔见到你,再向你解释吧!现在的关键是,你想不想消灭古树杰的势力?”

    英子说:“你不必多言,回屋休息吧!”

    元庆谋只得退出去。他猜不透这女人的心理了。原先梦寐以求、千方百计地要得到他元庆谋,现在却冷得如同路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东屋,又响起琴声,琴声凄婉,弹奏的是一首思念母亲的乐曲:《凯风》,而且一连多遍地弹着。元庆谋晃晃头:难道在元庆谋的拒绝中,在心灵的痛苦中,在百无聊赖中,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亲情,觉得天下最可靠的还是父亲、母亲,甚至是哥哥?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元庆谋眼睛突然湿润了。他开始深深地可怜起这个女孩子来。也许,自己可以对她更真诚一些,更温情一些吧?

    晚上,元庆谋正准备睡觉,有个人前来敲门,进来的是个瘦小的汉子,他说:“我们主人回来了,要你去见他。”

    元庆谋诧异:“是让我和英子一起去吗?”

    “只单独找你,好象是秘密事儿。”

    元庆谋觉得奇怪,难道是白天诈死风波的继续?是要处理胡三和那两个汉子,还是要处理自己?

    他出西屋时,向东屋喊了一声:“英子,主人找我,你等着。”

    东屋既没灯光,也没回音,难道英子睡死了?

    元庆谋很想过去推门看看,但想想,没敢。终究是女孩子的房间,不能冒昧的。

    元庆谋跟着瘦小的汉子,来到艳姑住的院子。院子竟然没点灯,黑地里站着不少人,还停着几辆马车。元庆谋感到奇怪,却又不好多问,进了大堂。大堂里灯光通明,矮桌前坐着古树杰和艳姑。元庆谋马上看到,艳姑哭得眼睛通红,可能被古树杰训斥了吧?

    元庆谋在当地站住,一拱手:“田茂见过江广大人。”

    古树杰摆摆手,说道:“你是我的老朋友,不必多礼。你能把白天的事情向我详细地说一下吗?”

    “可以。”元庆谋便据实汇报。元庆谋心想,反正我还有利用价值,你不会把我怎么样吧?我没理由不说真实情况。

    “原来如此!”古树杰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转头责怪地看看艳姑,说:“看来,主谋是胡三,其他是协从。田茂,我要亲自处理这三个人,请你做个见证。”

    元庆谋道:“我可以做见证。但除了胡三之外,其他两人确实无过错。”

    “我会考虑的。”

    元庆谋随着古树杰出门,艳姑跟在后面。元庆谋觉得艳姑有些不正常:吃了胡三的迷药,不至于如此伤心吧,难道她有别的愁事儿?

    出了屋。院子里的人就骚动起来,有人上前扶住古树杰,把他扶进一辆带篷的马车里。还有两个女人,过来扶住元庆谋,要把他往另一辆篷车里送。元庆谋惊异:“不用坐车吧?”那两个女人却笑着说:“主人吩咐的,让你乘车。”古树杰掀开他所坐篷车的车帘子,对元庆谋说:“你是重要人物,当然应该坐篷车。”元庆谋无法,只得上了车。

    车里虽然黑乎乎的,但元庆谋马上感到不对劲儿。因为他刚在车上坐好。就从上面落下来一个用很粗的铁棍编成的栅栏。直接落在他的双腿上,将他的双腿箍住了。他的身子也被夹在栅和车后壁之间。再摸摸其他几面,竟然全是用又硬又厚的硬木板做成的,使他动弹不得。

    他啪啪地拍着板壁:“这是咋回事儿。咋像囚车似的。”

    车里很黑,捂得很严,看不见外面。前面的小门开了,一个人钻进来,嗅到浓郁的香气,竟然是艳姑。

    “艳姑,囚禁我干啥?”

    艳姑呜呜地低声哭了,说:“田茂,你别闹行吗?这都是必然要走的程序。不是专门对待你的。我很难受,你别再惹我伤心,行吗?”

    “你难受,咋难受?”

    艳姑却不说话,仍然在低低地哭。还把一只手伸进栅栏,让元庆谋用手握着。元庆谋不想握,她才哭着开口了:“你快安慰我,安慰安慰我。握住,握住!”

    她的手很温暖、小巧,像个女人的手。元庆谋猛然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光,她与她的男人黑胖大汉缠缠绵绵的样子,只要得着机会就在床上鬼混。难道黑胖大汉出事了?

    元庆谋很想甩开她的手,不愿意跟她有任何刮连。可手只甩掉了一半,一阵浓重的睡意袭上来,他竟慢慢地睡着了。

    他醒来时,仍然坐在车上,双腿仍然被栅栏扣着,一只手仍然握在艳姑的手里。只是车里有些发亮,好象外面天亮了,车还在轱辘辘地行驶着。路很不平,有些颠簸。艳姑歪在车壁上,睡得很熟。元庆谋仔细一看,大吃一惊:艳姑前面的衣服竟然咧开了,露出胸脯,露出两个高耸的圆圆的肉球。

    元庆谋想一下子把手从她的手里拽出来,可又怕弄醒她,那样更麻烦,便轻轻地、悄悄地抽动自己的手。然而,抽动到一半,艳姑却醒了,反而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你嫌弃我吗?”艳姑睁开眼睛,疑问。

    “不是,不是,而是男女授受不亲。”

    艳姑深长地叹口气,眼睛湿润了:“啥叫男女授受不亲哪?你知道吗?我的男人,刚刚死了。”

    “啊,咋死的?”

    “在徐城,死于吕离之手。你说,我能不伤心吗?我伤心,求你安慰安慰我,不行吗?难道你还嫌弃我吗,不想安慰我脆弱的心吗?”

    “哦!安慰,当然应该安慰。”元庆谋随口敷衍道,他想把自己的手从艳姑的手里拽出来,可又拽不动。车里的空间太狭小了,不得施展。他看看车壁:“咱这是去哪儿呀,英子呢?”

    艳姑似乎没听到元庆谋的话,兀自晃着头,流泪说道:“吕离真狠哪!他好象认识我男人,在大街走,就跟上了。我男人想跑,他却追上去,把宝剑一扔,要与我男人徒手过招。我男人仗着有点儿武把操,就与吕离交手了。可不到三个回合,连三个回合都没到啊,就被吕离一拳砸倒,头碰在墙上,撞死了,流了好多的血。呜呜!,呜呜!”

    元庆谋很想说:活该!你们是吴国人,干吗跑到徐国来?瞧瞧你们做的事儿,竟然把我拘禁在车上。你们难道不应该受惩罚吗?

    “来,抱紧我,抱紧我。”艳姑凑上前来,与元庆谋隔着栅栏,紧紧地靠上了。元庆谋的后背已经抵在后车壁上,没有了退路。一只手被艳姑紧紧地拉着,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摸到了滑溜溜的皮肤。天哪!这不是女人,而是恶魔。也许,把元庆谋囚禁在车里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吧?把元庆谋箍得紧紧的,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她是不是把英子甩掉了?甚至……

    元庆谋不敢想下去,但他也难以想下去了。他重新变得昏迷,眼前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因悲伤却显得更加妩媚的女人,那个边流泪却又边寻求爱抚的女人……

    “魔鬼,魔鬼……”这是元庆谋喊出的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