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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道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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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道中道

    邈梵以为她要去什么热闹好玩儿的地方,不料她拉着他一路到了买卖牲口的地方,掏钱买了只丑兮兮的小毛驴。卖牲口的人似乎有些舍不得毛驴,摸了又摸,再喂了一次料草,才忍痛把嚼子套上交到邈梵手里,随即抓过千千手里的碎银,头也不回地走了。

    邈梵略微皱眉:“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喂,卖毛驴的。”千千出言喊住这人,招手示意他回来,“你不想卖是不是?”

    卖驴人微怔,垂下眼摇摇头:“卖了,就是你的了。”他站了大半日都无人问津,也是,这只小毛驴又瘦又小,有人愿意买就不错了,这位姑娘问了以后价都没还,爽快掏钱成交,算他走了大运了。

    千千掏出几个铜板儿给他,道:“你找个地儿歇一晚上,明天再过来,没准儿还能交好运呢!”

    卖驴人拿了铜板儿,神情呆愣不明所以,却见千千笑着转身就走,把手递给邈梵,口气骄矜:“喏,扶我。”

    小毛驴虽然矮,但没有挂镫子,千千又是女儿家不便提裙跨步,邈梵略一思忖,躬身抱住她的腿,轻松托起她放上去。

    千千身子一轻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忍住了,她见邈梵木着一张脸并无异色,把她安置好之后自觉牵起缰绳,俩人就这么动身了。

    她捂嘴笑得羞涩,看着邈梵头上的帕子,心想等他头发再长一些,她就一定要他做相公!

    “去哪里?”

    邈梵走到了街口岔路,回头问千千,却见千千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很像看见鲜鱼的猫儿,*裸的觊觎。

    千千俯下身,支着下巴风情万种,狡黠眨眼:“你亲我我就告诉你。”

    ……

    又来了。邈梵现在对她三天两头的调戏已经习以为常,面不改色道:“你先说,再亲。”

    “真的?!”千千喜出望外,立马儿就泄了底,“城外有座三清道观,咱们去那儿。”

    邈梵点点头,转身牵着缰绳只顾走路,提也不提刚才那茬。千千等不下去,心急地催:“你倒是亲我啊!”

    邈梵只顾低头看路,开口隐约带着笑意:“我又没说是现在。”

    “耍赖!”

    千千气呼呼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当朝盛行佛道两教,道家信奉修炼飞升,佛家倡导修身养性,教义理念截然不同,而百姓们也不纯粹偏向哪一家,总是道观佛寺四处参拜,所以两教为了争夺信众,时有摩擦争斗,暗中都在较劲。

    三清观在徐州城外的万重山上,说是万重,也只得两三个起伏叠峦,山势并不险峻。过了山门,邈梵拉着小毛驴,按照指路人说的方向,顺畅走到了道观门口。

    “到了。”他说着,回头去看千千。

    千千高高在上,伸手递给他:“你扶我。”

    邈梵没有迟疑,握住她的手腕,作势要拉她下来,谁想她身子一偏,整个人儿都扑进了他怀里,刹那间他唇皮一热,她凑上来偷香一个。

    邈梵有些恼,瞪着她:“你……”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周围虽然暂时没有人,但道观里随时都可能有人出来撞见,她怎么就那么……

    他气得语噎,反观犯事者却满不在乎地摇头晃脑,她抿嘴回味一般,笑嘻嘻道:“你不亲我,我就不晓得亲你么?”

    邈梵又羞又气:“……无赖。”

    “谁叫你先耍赖。”千千不以为然,从他怀里跳下来,扬眉得意,“记着啊,你答应了亲我还没亲,回家我要向你讨回来的。”

    还亲?邈梵一怔:“刚才不是已经亲过了么?”

    “我不是说了,是你欠了我要亲回来,刚才明明是我亲的你。”

    她扶了扶鬓角整理仪容,看他还傻呆呆地站着,噗嗤一笑:“呆子!还不跟我进去。”

    太聪明,也太狡猾,他真是拿她没辙。

    邈梵把小毛驴拴在道观外,跟着脉脉跨上台阶,临要跨进去却顿住了,眼神直勾勾盯着暗红的大门看。

    “怎么了?”千千回眸,见他凝眉沉思的模样不觉好笑,一拍手装作恍然大悟,“哎呀呀我忘了!你是和尚,和尚跟道士势不两立,所以你不愿串门儿?”

    哪知邈梵摇头否认:“不是,道家有道家的道,佛祖也有佛祖的道,只是各自所行的道不同罢了,没奈何要强求只能修自己的道。我只是……”他欲言又止,对上千千询问的眼光,指了指门,“上面好像有血,不过已经干涸了。”

    千千定睛一看,果然见到几块不明显的血斑,也就铜钱大小。她眼珠子转了转,不似平常女子被吓到,反而咯咯直笑:“这东西呀……小和尚,我说这道观晚上闹鬼你信不信?”

    邈梵不懂她为何下这样的论断,正要开口问个明白,抬眼却见她已经婷婷袅袅地进去了,直奔玉皇殿……后面的邱祖殿。

    三清观今日人不多,来敬香的多数留在外面的玉皇殿,只有千千去了较为偏僻的邱祖殿,找到里面的道长。这位道长身材瘦削,又穿着宽大的道袍,宽大的袖子垂下来洒脱如仙人衣袂,他下颔蓄了一撮花白胡须,看起来果真仙风道骨。

    此刻道长正坐在榻上闭目凝神,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连千千走到他面前也浑然不觉。

    邈梵见状心想:好高深的境界,已经神游太虚了么?

    他不禁惭愧起来,他坐禅功夫尚浅,如今更是静不下心来,千千一闹他就溃不成军。

    千千走近,定睛瞧了瞧这道长,忽然伸出手在他下颔一扯,拔下一根胡须。道长疼得猛然睁眼,双目怒视来人。

    千千撅着小嘴,轻轻吐气吹走胡须:“你醒了呀。”

    道长本欲发火,听她口气倒是愣了愣,这一愣火气又下去了,故作淡定地说:“休得胡言,本座乃是存思。”

    “可不就是这样。”千千双手一摊,耸肩道,“道士说存思养性,和尚说打坐修禅,普通老百姓最实诚,就说吹灯睡觉。”

    道长嘴角抽搐了几下,带着探寻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小娘子,他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起身道袍挥洒,仙道气质流露:“居士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千千掩嘴一笑,歪头戏谑:“你们道士不是会算命么?不如你掐指算算?”

    这回不光道长傻了眼,连邈梵也觉得她太会作弄人了,于是轻轻咳嗽提醒。

    道长的眼角抽了抽,沉眉敛目严肃道:“天机岂可随意窥探。”鼻腔还淡淡哼了一声。

    千千见邈梵表情,便不玩儿了,大方直表来意:“我家闹鬼,听说道长法术高强,所以特地来请您祈禳。”说罢她奉上酬金。

    看见沉甸甸的钱袋子,这位法号玄虚的道长也就不计较刚才她的无礼了,一口允诺下来。

    “居士稍等,本座即刻布坛。”

    邱祖殿外,玄虚道长开坛作法。只见他换了法衣,头戴五老冠,手持辟邪桃木剑,走到摆满了符纸朱砂的黄案前,先是手舞足蹈挥舞木剑,然后一剑刺起几张符纸,接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猛地喷在纸上。

    只见方才还空白的符纸骤然显现出红色,赫然是血淋淋的妖尸形状,闻声而来的围观百姓都啧啧称奇。连邈梵也有些看呆了,唯独千千噙着莫名笑意。

    玄虚道长念了几句咒,然后把符纸挑在烛火上烧了,待到化作灰烬,就把剑尖放入白瓷碗里搅了搅,碗里盛了少许水,纸灰在里面搅得像一团浆糊。道长放下桃木剑,端起碗举过头顶,闭目十分恭敬虔诚,又念了几句咒,忽然睁眼戾光乍现,狠狠把碗往地上一砸。

    碗摔成碎片,他挑出一块最大的来,捏着对千千说:“鬼魂已经被本座收在这个碗中,碗碎魂散,且看本座让这孽障永世不得翻身。”说完,他捏着碎片就送入嘴里,咔嚓嚓嚼烂了“鬼骨”。

    周围人惊叹连连,邈梵也惊讶:“不割嘴吗?”

    玄虚道长炫耀似的张开口,伸出完好无损的舌头:“本座金刚不坏之身,当然无恙。”

    “道长且慢。”千千在众目睽睽下,拾起一大推碎瓷,全部捧到道长面前,“我怕这厉鬼留下什么东西,不若您把这些都收了吧,让我安安心嘛。”

    玄虚道长安抚道:“居士莫要担忧,本座已经碎了妖孽的鬼骨,它再也不能幻化形状,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哦,这样啊。”千千手指头在碎片里挑了挑,捡起一块不那么白的瓷片,含笑扬眉,“不知是鬼骨好吃,还是鱼骨好吃呢?”

    玄虚道长脸色大变,惊骇地瞪着千千,千千视若无睹,转身又绕到香案旁,端起酒闻了闻,装作天真惊讶的模样:“哎呀,有股药味儿!”

    邈梵闻言,不明所以过去:“什么药?”

    玄虚赶忙过去拦住二人,抢过碗把“酒”一泼,冷冷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声音怎么听怎么怪,透着一股子怨怒。

    千千拱手,学男子般说话:“好说好说。”怎么看怎么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本座施法完毕,居士请回吧。”玄虚道长喊来道童收拾香案,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迈得飞快,看样子不愿搭理千千。

    邈梵唤她,她却上前跟道童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什么东西,然后回眸冲他娇笑:“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住这儿吧。”

    这日道观里没有其他香客留宿,客房就住了千千和邈梵两个人,入夜以后,山里黑灯瞎火一片,外头静悄悄的,偶尔穿山而过的山风发出呜呜声,总觉得阴森森的。

    邈梵帮千千铺好床,见她揉眼似乎困了,道:“你睡吧,我去隔壁。”

    “不许。”千千拉住他袖子,半真半假地说,“我害怕,你在这儿陪我。”

    邈梵脸颊一红,心慌低眉:“不……不好的。”

    “让我害怕才不好呢。我不管,你不留下陪我,我就跟着去你房间,你选吧。”

    她又开始蛮不讲理了,他没辙,心里其实也担心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坏人,于是无奈妥协:“好吧……我守着你。”

    千千莞尔一笑,忽然吹灭了蜡烛,转过身就推了邈梵一把。他身子一歪,跌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上,他刚想站起来,一团温热娇软就凑上来,四肢像妖娆的藤蔓,把他紧紧缠住。

    “小和尚,好黑哦,我好害怕。”

    她使劲儿往他身上黏,他试图把她拉下去总是失败,手臂拉开腿又过来,大腿推开胳膊又绕上脖颈……

    邈梵与她纠缠得气喘吁吁:“你、别靠这么近。”

    千千在暗夜里偷笑,嘴唇有意无意擦过他脸颊,在他耳畔轻轻吹气:“可是人家冷嘛——”

    她往他怀里钻,还扯他衣裳,娇滴滴道:“你身上暖和,我要拿你取暖。”

    邈梵被她折腾得大汗淋漓,她说冷,他却热得不行!浑身都要烧起来似的,甚至可以听见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音,仿佛随时冲破血管,他口干舌燥,喉咙都沙哑了:“千千……”

    六月的天儿,就算山里夜深露重,但能冷到哪儿去?他明知她撒谎,可是他抱着她香软的身子,摸到薄薄绮罗下的微凉的肌肤,竟然觉得格外熨帖。他握住她的腰,手掌不自觉在她后腰处流连,指尖偶然碰到衣摆下一缕空隙,情不自禁地钻进去,终于触碰到真实的身躯。

    很软很滑,是他所触碰过最美妙的物体,像是山涧里的冰泉水,能纾解他此刻的难受,舍不得放开。他在颤抖,明知这样是错,但就像被妖魔迷失了心智,不受控制地沉沦。

    她察觉到他的矛盾,吻住了他,轻轻撕咬他的唇。

    被香甜气味吸引,他伸舌探入她的檀口,攫取甘蜜,他的手不满足于只在她的后背流连,缓缓挪向前面的凸起,握住饱满挺翘的乳-峰。

    “唔。”千千嘤咛一声,有些羞涩却和他贴得更紧了,挑逗他还不忘戏谑,“摸了就要娶我呀,小和尚。”

    邈梵意乱情迷,含糊答应了:“嗯……”

    只要他愿意娶,她还顾忌个什么!黑暗总是给人刺激,也让人更大胆,千千仗着伸手不见五指,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羞怯,一横心扯开了腰间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