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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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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菊,学名bellisperennis,多年生草本植物,生长适温为10~12c,花期春季,娇小玲珑,清丽妖娆.

    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

    ——tips1

    当林桃穿着纯白露肩的伴娘服抱着肯德基全家桶在总统套房大chuang上边看《康熙来了》边啃得满嘴油光时,新娘花花ding着戴了半幅假睫毛的脸冲了进来。

    那模样实在有些可怕,林桃吓得差点被鸡翅骨头给噎死。

    而听了花花接下来的话,林桃又深悔自己没被鸡翅骨头给噎死。

    “向墨书来了……还带着安寒。”

    林桃愣愣地喝口可乐,冰凉的液体触碰到喉管,有细细碎碎的疼觉,她开口,声音低低地:“怎么着,千山万水的,又把她给追回来了?”

    花花同情地摇头:“桃啊,算了,咱们认命吧。你这都暗恋向墨书十多年了,十多年啊,一个胚胎都能长到制造另一个胚胎的程度了,可你们俩也没见个结果,干脆放弃吧。跟你说,我老公有一朋友,虽然头秃了点,但模样还是不错的,长得特像葛优大爷,要不我介绍给你……诶诶诶,你去哪啊?”

    林桃抗住了葛优大爷的诱&惑,直接跳下chuang,冲出门外,去寻找向墨书。

    终究是意难平。

    在光子的指引下,林桃来到了饭店宴会厅外的洗手间——果然,西装笔ting的向墨书在那等着。

    其实林桃觉得向墨书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了他要是什么也不穿就更好看。但最适合向墨书的不是西装,而是民国长袍。他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那双眼睛氤氲的是南方的山水,文雅柔润。

    “兆兆?”向墨书见到林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两个月没见,肉长了不少啊。”

    桃字分开便是“木”与“兆”,以前向墨书都唤她木兆,后来嫌不好发音,直接演变成了“兆兆”。

    他的声音浓郁醇爽,林桃听着就像是喝下焖了十分钟的竹叶青。

    “哥,你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林桃边问边走近向墨书身边。

    林桃唤的这声“哥”理不直来气也不壮。

    他们一个姓向,一个姓林,根本不是亲兄妹。不过是林桃的妈妈与向墨书的妈妈是好姐妹,向墨书生下后便认了林桃的妈妈做干妈,自然而然地,林桃便成了向墨书的干妹妹。

    林桃觉得,这年头干哥哥干妹妹是最暧&昧的。

    就像是花花说的:“干哥哥干妹妹的‘干’是动词不是副词。”——花花虽然语文考试从没及格过,但在男女关系上却经常吐出些金玉良言。

    林桃是牟足劲想要将这副词变为动词,可努力了十多年,还是打了水漂,眼睁睁看着向墨书被安寒给夺了心。

    可她仍旧没放弃。

    怎么放弃呢?十多年来,她chuang底下的纸盒里装满了自己构思的与向墨书孩子的名字,她偷拍向墨书的照片占据了十几个g的电脑内存,她暗恋向墨书的日记堆满了大半个书柜,

    向墨书都已经镌刻在她生命里了,挖不去了。

    但林桃这心思,也只有自己和闺蜜花花知道,在外人面前,林桃仍旧只是向墨书的干妹妹。

    林桃觉得自己要是被放在天涯上,绝对就是一典型的干妹妹型绿茶婊,肯定得被万人唾弃。

    可花花却劝她安心:“就你这段数,给绿茶婊提鞋人家都不要。”

    被唾弃至此,林桃悲愤莫名,当晚就干掉了五十多只小龙虾。

    向墨书对着林桃微笑解释:“刚才下飞机,知道你在这,所以直接过来,就没给你打电话。”

    看着向墨书清清浅浅的笑容,林桃身子和心顿时就没出息地酥了大半。

    她不明白,怎么能有男人笑得这样好看呢。

    正酥着呢,女洗手间的门开了,一高挑丽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长得极美,脂粉未施,但脸部轮廓分明,有些微混血的味道。

    最令人动心的是,她并不看重自己的美,就ding着一头自然的中分长直发,就穿着最普通简单的牛仔裤t恤,很潇洒恣意的模样。

    那就是林桃的情敌——安寒。

    林桃不得不咬着牙承认,这安寒确实比自己漂亮。

    让男人觉得漂亮的女人不算是真漂亮,让男人和女人都觉得漂亮的女人才是真漂亮。

    而安寒,就是这样的女人。

    见到安寒,向墨书立即迎了上去,揽过她肩膀,对着她微笑。在面对安寒时,向墨书那始终清浅的笑容会变得深刻锐利,有种非她不可的模样。

    林桃觉得,要是这辈子向墨书能这样对自己笑一笑,那她死也是甘愿的。

    安寒与向墨书站在一处,那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般配得林桃心里像是泛起了丝丝点点的疼意。

    这情景实在是太糟心,林桃以自己要去洗手间为由,拒绝了向墨书同行的邀请,目送他们离开。

    时间还早,宴会厅洗手间里也只得林桃一人。她望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发觉那眉目里层层叠叠的,全是落寞。

    她的手上戴着手腕花,是小雏菊,白色的娇小的花朵,清丽姣娆。

    林桃想起了植物学教授在课上讲的内容:“花是被子植物特有的生殖器官,被子植物的有性生殖,从雌雄蕊的发育,精细胞卵细胞的形成,□□配子的结合,直到合子发育成胚,全过程都在花中进行。”

    因为花是如此重要,所以她向来爱花。

    而在所有花中,林桃最爱的,是雏菊。

    因为雏菊的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林桃在心里低低地道:“向墨书,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爱你。”

    并不是林桃不想让向墨书知道,而是不敢让他知道。

    不挑明,那么他们能做一辈子的兄妹。而挑明,也许他会从此将她疏远。

    林桃不敢承受这样的后果。

    失去向墨书就像是失去老干妈辣酱,林桃无法想象没有他们的日子。

    就这样吧,至少她还能远远看着他。

    林桃觉得,自己这场暗恋真他奶奶感人肺腑。

    正在感叹着,镜子里忽然出现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袭休闲西装,高大身形给人带来压迫,他慵懒地靠在门边,满面的不坏好意。

    他其实是好看的,好看得一塌糊涂,但同时也坏得一塌糊涂。

    他骨子里的坏是萦绕周身的,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他是善类。

    他虽然态度闲适,但那双眼睛却是牢牢望住林桃,像是望着一只猎物,准备随时出击。

    “严容,你疯了,这是女厕所!”林桃回过神来,低声吼道。

    严容并不理会她,而是笑道:“兆兆?”

    他咀嚼着这个字,虽然是笑着,可却无端让人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兆兆?叫得真亲热啊。”

    林桃暗道不好,忙想要趁机溜走。可来不及了,下一秒严容便冲了过来,将她抵在洗手台间。他身材高大,她就算是穿了高跟鞋也只够得到他下巴。

    严容单手捏着她的后颈,像是在捏一只猫,他仍旧笑着,眼神却冰冷而讽刺:“林桃,你可真贱,昨晚上不还搂着我哭着喊着求我要你嘛,爽完了今天看见向墨书回来了你又想换人是吧?”

    林桃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开始哆嗦。

    他还好意思提!昨晚上要不是他灌她酒,她会那样?!

    林桃眼里涌出了屈辱的泪花。

    昨晚上严容不知发了什么疯,回来后直接将她从被窝里揪出来,一股脑灌了她好多酒。

    林桃一旦喝醉就会变成小&白&兔,软绵绵的,任人宰割。

    黑暗中,他哄着她说:“叫我容哥哥。”

    她开始是断断不肯的,可禁不住他的哄,最后也只得屈服了。

    她听见自己靡靡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容哥哥,容哥哥,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