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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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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同黑色的丝绸般诱&人,泳池边绚丽的灯光幽幽闪烁,映得水面波光潋滟。

    景色的美越发衬托出林桃心情的差。

    她在泳池边坐下,脱下高跟鞋,将脚浸入池水中。三月的夜晚仍旧是凉意浸人,林桃的脚上迅速聚集起了寒意,疼得她咬住了牙。

    这是一场自虐,就如同花花嫁给了蓝俊,就如同她仍旧爱着向墨书。

    近来,林桃已经很久没见过向墨书了,因为他正忙着追求安寒。陷入爱情中的向墨书有了掠夺性,更增添了层男性的魅力。

    这对林桃而言是种折磨,因为求不得。

    对于林桃和向墨书之间的感情,柳樱向来持着观望态度,想让他们自然发展。而上个星期,柳樱第一次提出让林桃去相亲。

    闻言,林桃觉得心都灰了大半颗——连樱子阿姨也看得出来,她与他是没有机会了。

    林桃抬头望着晕黄的月,想起了那首诗——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你。

    可是,林桃想,还能有谁能像她一样爱着向墨书,爱得这样长久,这样深刻呢?

    她给他的爱,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他偏偏不喜欢。

    正在惆怅中,林桃忽然嗅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那味道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突兀地令她神经紧张。林桃转过头,首先看见了一双johnlobb黑色雕花休闲皮鞋,再往上,便是一袭剪裁合体的brioni定制西装。

    两牌子都是英国的,林桃心想这人难不成是和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杠上了?

    结果视线继续再往那人脸上一瞅,林桃当即被吓得僵住。

    那笑得坏透了的男人,不是严容又是谁?

    四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不少。眸子里再不见少年时的戾气,那戾气并非消失,而是沉入灵魂之中。他似乎沉稳了许多,而沉稳之后的坏更加纯粹,更加令人胆寒。

    “嗨。”他对她打招呼,姿态很自然,就像他们是前天才见过面的好友。

    然而事实上,他们差点就成为刑事案件的罪犯以及受害者。

    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月夜,林桃头皮发麻,心头大惧,赶紧将脚从水中抽中,起身想要跑。但因为动作太急,湿脚踩在瓷砖上,一个不慎,眼看就要滑倒在地。关键时刻,严容长手一伸,将她稳稳扶住。而扶住的同时,他的手顺道狠狠地吃了把她的小豆腐。

    林桃羞恼交加,想要推开他,但严容的双臂却像是铁铸的,她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徒劳。

    “怎么看见我就像是看见鬼?”严容似乎在开玩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玩笑的意味。

    林桃咬牙瞪着他,他可不就是一只鬼吗?不,在她心目中,他比鬼更加可怕。

    “长大了。”严容忽然道。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什么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会变坏。

    究竟是哪里长大了,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身体?

    林桃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人听着不由得往不该去的地方想。

    林桃气得浑身颤抖,但却不肯服输,反讽道:“我本以为你得了教训会学乖,没料到完全没有收敛,果然是骨子里就烂透了底的人。”

    严容虽然始终在笑着,可是那双蕴着霜雪的眸子却在林桃的脸颊上刻着剜着:“是啊,我就因为你流放了四年,学了满口的伦敦腔,你一定很得意吧。”

    “这是你自作自受。”林桃恨透了严容的颠倒黑白:“要不是你当初做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怎么可能会受到惩罚。”

    “禽&兽不如?”严容的眸子在林桃身上巡视着,又转了暧&昧的腔调:“我记得我可没得到什么甜头啊,就mo了几把就算是禽&兽不如?那我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对你做比禽&兽不如还要禽&兽不如的事。”

    林桃觉得严容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眼神就像是蜗牛留下的粘液,恶心透ding。

    她厌恶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这个疯子。”

    “不信?”严容微弯下腰,只要这样他才能将唇凑近她的耳畔:“那么我现在就试试?”

    他身上那股烟草的味道以及今晚的月色令林桃再度回忆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喉咙又再度变细,无法呼吸。

    就在她极度惊惶之际,一个文雅中染着冰霜的声音解救了她:“看来严总是怀念英国了?才刚回来就又想着回去?”

    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林桃便被一只手给拉出了严容的怀抱。

    在熟悉的体温晕染下,林桃重新恢复了呼吸。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那是向墨书。

    林桃心内升起了小而细碎的欢喜,不论如何,向墨书都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永远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保护着她。

    严容双手举起,摆出再无辜不过的表情:“别紧张,我不过是看见熟人,过来打声招呼。谁知你妹妹见到我像是见到老虎似地,起身就走,结果滑到了,我好心扶她一把,这样不算犯法吧。”

    林桃冷笑,她可真感谢他的“好心”。

    向墨书自然不会信严容的话:“真是谢谢严总了,不过男女授受不清,以后还请你离我妹妹远些。否则这些事再传到严伯父的耳中,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好。”

    听向墨书提及自己的父亲,严容的眸色逐渐变化,像是住进了一只妖,暗黑而诡魅。

    “你放心。”他说:“你妹妹这种货色,我压根就看不上。”

    闻言,向墨书神色一凛。林桃见势不对,赶紧将他拉住,低声道:“哥,这是花花和蓝俊的订婚仪式,闹出大动静不吉利,别跟这种人计较,我们走吧。”

    林桃边说边拉着向墨书离开泳池,她再没有回过头,但仍旧感觉到严容的目光在自己背脊上犹疑。

    蜗牛的粘液,令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