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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殿一角走出，顾晨默默地看着顾沐谂，直到顾沐谂把一块糕点塞到了他的嘴里。
“下次不准这样。”
顾沐谂淡淡地道，“明白吗？”
顾晨皱眉，把那快糕点咽下去，道：“你在和空气说话？”
顾沐谂一点都不想承认：“不关你的事。”
“我明明看到了，你不是普通人，你——”
“我是漓国的国师，当然不是普通人。”
“.......”
“谷雨。”
一声传唤，谷雨又匆匆跑了进来。
“公子！”
“把他领下去，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顾沐谂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说了一句，“以及，怎么学会管好自己的规矩。”
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小屁孩当然不能由着他这么下去，他还打算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呢。
只有待在这里顾晨才是最安全的，可惜顾晨似乎一点都不理解。
顾沐谂看着谷雨好不容易把乱闹腾的顾晨拖了下去，又喝了一口茶，起身。
他该好好休息了，不用整日待在马车里，就算是再舒适的马车，待久了也会烦的。
至于刚刚皇帝和他说的话，什么边境月族最近又开始不安分了，请求国师为漓国算一算最近的气运.......自己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国家，一败涂地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漓国还没有那么快完，虽然顾沐谂的力量还没有强到可以预测一个国家的气运，但是也可以肯定漓国不会在这个时候灭亡。
至于那月族，没想到不过几十年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甚至有挑衅漓国的能力。
虽然这里早已不是自己的国家，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故乡——
“白鸟，替我去查一查月族的底细。”
顾沐谂对面前的空气说出了这句话，没有人应，但他知道白鸟已经知道了。
谷雨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疏离倔强的孩子，有些无奈。
“你不要不理人啊？我不就问了一下你和公子是怎么遇见的嘛？要想留在公子身边的话，这么无礼可是不行啊。”
眼前的少年眼角乌青不说还面黄肌瘦，也不懂什么基本的礼仪，一看就知道是从什么贫寒人家出来的孩子，是那村子里的？不对，那个村子都不见了呀！
想到了之前顾沐谂的那一声实际上是被他误解了的斥责，谷雨还是有点底气不足，也就不敢直接提起那个村子的事情，绕了一遍再去问顾晨：“你是叫‘顾晨’吧？你是从哪里来的？”
顾晨：“........”
谷雨：“.......好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但是公子这里的礼节你是不能不学的，就算是公子对你有几分脸色，也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懂吗？”
顾晨：“........”
谷雨一咬牙就当他默许了，开始手把手地教顾晨各项要注意的礼仪。
事实上虽然顾晨怎么都不愿意搭理人，但是学起来还是很快的，几天后顾沐谂睡醒了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被谷雨顶上来试着去服侍自己的顾晨，沉默了几秒，一翻身回去继续睡了。
抱着衣服的顾晨：“........”
站在一边的谷雨：“公子还没有睡醒呢。”
他这几个月来的经验告诉他，一般这个时候顾沐谂就是醒来了也一定会继续睡回去，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很准——睡到自己舒服了就醒来。
于是顾晨继续默默地站在一边，直到顾沐谂终于睡醒了。
“公子。”
和谷雨一样，他轻轻唤了睡眼朦胧的顾沐谂一声。
顾沐谂并不在意服侍自己的人是谁，慢腾腾地换上了衣服，洗漱过后，他的精神好了几分。
看了眼今天的早餐，是他昨天说过想吃的小米粥和豆浆，都是纯白如牛乳的颜色，配上各种精致的糕点，令人食欲大开。
他舀了一勺粥略尝了常，发现味道竟然比平时的更好喝。
“这是谁做的？”
回答的是谷雨：“公子，是顾晨。”
这个小孩子？原来他会做饭？
顾沐谂看了顾晨一眼，又喝了一口粥，点头：“很好。”
顾晨的眼睛一亮。
从小就一个人生活的他当然懂得怎么生火做饭，虽然不擅长做一些精致的菜肴糕点，但是一碗小米粥还是能够搞定的。
顾沐谂今天的早餐比以往多吃了一些，看看桌子上还有未动的糕点，顺手就赏给了谷雨和顾晨。
在宫殿里坐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聊了，顾沐谂见这几天白鸟都没有来，决定还不如自己去找他。
于是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什么？公子您要进宫？”
“嗯。”
“进宫面圣吗？那不是要准备一下——”
“不用。”
白鸟应该是在那个五皇子那里，而五皇子应该是在云贵妃的宫中，至于云贵妃......怎么说也是后宫嫔妃啊。他就这么走到后宫去会不会不太好？
那样的话.......管他呢。
于是几分钟后，打着面圣的名号的顾沐谂一个人来到了后宫，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才几个月而已，曾经富丽堂皇的宫殿现在寥落到顾沐谂看了都觉得有些可怜，推开沉重的宫门，竟然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人，整个宫殿冷冷清清，堪比冷宫。
君王多情也无情，一念之间就能碎了无数人的心，不给半点回头的余地。
云家最近在朝堂上不太顺畅，本来就是被云贵妃这个女儿拖累的，自然也不会有多好心地去拉她一把了。
最后会来这里“看望”她的，竟然只有顾沐谂这个陌生的人，还是当初一句话毁了她一切的国师。
没有惊动任何人，顾沐谂走进了宫殿。
宫殿里也是静悄悄的，顾沐谂沉默着，来到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女子面前。
女子双目无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居然没有看见顾沐谂似的。
“不要太张扬了，会被人发现的。”
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是白鸟的。顾沐谂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看到了它。
它屏蔽了自己的声息，难怪云贵妃发现不了。
“现在怎么样了？”
顾沐谂走过去，跟着它来到了偏殿，“月族那边——”
他的脚步一顿，看到了偏殿里一个以灵魂状态出现的男人。
好像在他出发离开皇城之前的那个晚上，自己被什么人打扰过。
就是这个人。
靠着气息辨认的话，顾沐谂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真讨厌。
顾沐谂看向皇甫筠的目光一下子不好了。
见这个国师一进来就略带幽怨地盯着自己，皇甫筠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窥见过的顾沐谂的睡颜。
“呵。”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睡着时却是分外可爱。
当初他会做出那种举动只是因为在发现了国师的不同后才突然产生了接近的兴趣，或者说也是想要摸清这个人的底细，当然结局是狼狈地被赶了回来，估计皇甫筠上一世都没有那么狼狈过，但是当初见到的那副画面却被莫名其妙地牢牢记住了。
月色之下的白衣男子，清冷得让人想要本能地退却，可是在沉沉睡去时，又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样子。
白鸟当然是知道皇甫筠在第一次见到顾沐谂后就兴趣使然地去夜扰过他，也知道顾沐谂格外讨厌打扰自己睡觉的人。不过既然当时皇甫筠是狼狈而归的，那他也就没必要再在这两个人间掺一脚。
顾沐谂不给皇甫筠好脸色看，自己在宫殿一边坐了下来，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一张小床上。
一个婴儿睡得正香。
皇甫筠完全不在意被人看见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他好奇的是为什么顾沐谂回来到这里。
无视了那边的人的灼灼目光，顾沐谂对白鸟道：“你没有来找我。”
白鸟回答得很简单：“我正打算过去。”
顾沐谂“哦”了一声：“那告诉我关于月族的事情。”
月族。
一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皇甫筠就挑了挑眉，对顾沐谂和白鸟的对话有了兴趣，也没有在意他们早就相识的事实。
不得不说在他的印象中月族是个漓国难缠的对手，蛮荒之地出生的月族勇士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尤其是当年的月族首领休若达雅，他可是个不可小瞧的角色。
不过现在，那位首领再英勇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
某位前-皇帝大人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要比那休若达雅更加的，乳臭未干。
“现在的月族还没有那么值得忌惮。”
白鸟简单地说出了自己收集到的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但是未来如何，那可就是未知数了。”
顾沐谂陷入了沉思。
皇甫筠看看这位据说是无所不能还一句话测出了自己命途的国师大人，勾了勾唇，略带几分挑衅道：“听说国师大人上知天机下通地理，为何不发挥你的神通，为漓国卜上一卦？”
顾沐谂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还没有造化通天，当然算不出一国的命途。”
他没有被皇甫筠的挑衅激怒，反而是轻飘飘的一句回应，就像根本没有把皇甫筠的话放在眼底。
“是吗？”
嘴角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皇甫筠一步步上前，墨色勾勒着金纹的衣摆无风自动，提醒着顾沐谂他只是个灵魂体的事实，“既然你可以一眼看穿我的天机。那么——”
“你可知你的命途，是生是死，是吉是凶？”
“你又可知未来的某一日，你会死在我的手下？”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达成！萌萌哒的小天使们，都来冒个泡嘛～若若一个人好寂寞的啦，爱你们哦！~(≧▽≦)/~
明天更新在早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