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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离开了十天的宫殿，顾沐谂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换了，好好地洗一洗。
埋在温暖的浴池之中，顾沐谂舒了一口气。
回来时他也看到了现在的皇城早已面目全非一片混乱，听说皇甫筠的大军已经攻入皇宫，成败已定。
回来时他发现这里居然被保护了起来，宫殿里还有一些战战兢兢的宫人，见他回来了都一改之前他被指成妖孽时避之不及的态度，看来司空际的确很有用，或者说，那两句话很有用。
长发散在水面上，顾沐谂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水中，周围顿时安静了很多。
他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而后浮出了水面。
这一次沐浴的时间比之前的都要久，等到彻底将自己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干净净后，顾沐谂才舍得踏出了浴池。
换好新的衣服，神清气爽的他坐在窗边喝了一杯茶，随口问身边的人:“现在皇城的情况如何？”
“这.......奴婢不知道。”他们一直待在这里，哪敢出去啊。
顾沐谂沉默，在心里嫌弃了一下这些人。
果然没有顾晨和谷雨好用，至少闲不住的谷雨是肯定能给他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的。
看来该把他们接回来了。
正这么想着，顾沐谂看见窗外飞来一只白鸟。
“你们先下去。”
“是。”
宫人们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顾沐谂看着白鸟停在自己面前，道:“怎么样了？”
白鸟道:“一切顺利，皇甫遥楚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那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巫邪了吧，”顾沐谂喝了一口茶，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会突然降下一场雨。”
白鸟沉默了几秒，才道:“不是我，也许是凤殃。”
顾沐谂:“........”
“就算凤殃没有这个能力，遆渊也有。”
“他们来了这里？”
“应该，不过我没感觉到。”
“那就是说了等于没说。”
顾沐谂道，“我所谓的劫难应该已经解了，看来你真的没有害我。”
虽然是在最后一刻险险地下了一场雨，但是他现在安全了，这就够了。
白鸟显然不想提及那个谁害谁的问题，道:“在这之后，皇甫筠会成为皇帝。”
“嗯，那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你可以让他给你做苦力了。”
就像以前的被白鸟缠了那么久的凤殃一样，不过凤殃是有自己的目的而且是自愿的，但是皇甫筠可就未必了。
被白鸟选中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归根结底，它可是“系统”啊。
顾沐谂在心里同情了一会儿皇甫筠。
“我不是什么忙都帮的，况且难道让他重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吗？。”白鸟的回答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作为系统，寻找宿主，很简单的一件事，这也是它作为系统要做的，不然它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离开了凤殃以后再去找别的人来成为自己的新宿主？
“所以，你是帮皇甫筠复仇，而在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以后，皇甫筠就会和你达成约定了？”
“他已经和我达成了约定，不过不是这一世，是下一世。”
顾沐谂有些意外:“你是不是骗了他？”下一世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涉及到灵魂的交易........
“这个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白鸟不打算透露太多，“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不打算想想之后该干什么吗？”
“也许会见到凤殃，然后继续过我的日子。”
顾沐谂淡淡地道，“或者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换一个身份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
有时候他很羡慕那个叫冉洬的男子，一个和他一样的，曾经是人类现在却不会老去的人。
永生是很孤单的一件事，但是如果有一个可以和你在一起的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就像是冉洬，再不喜欢永生，也一直都会有一个陆辙去牵着他的手，两个人并肩走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下去。
“你在想什么？”
发现了顾沐谂走神，白鸟提醒了一句，“太累了吗？”
“有点。”
顾沐谂慢慢地起身，在牢房里尽管可以睡着，但是当然不会睡得太好，他现在的确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白鸟点头，不再打扰他，而是飞出了窗外。
他还要去找皇甫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皇甫筠现在应该已经站在了皇甫遥楚的面前。
看着白鸟消失在窗外，顾沐谂转身走向了床边。
重新回到温暖舒适的床铺，这次顾沐谂很快就沉沉睡去，并且一睡就是许久。
事实上他不知道有多久，只是醒来以后，天还是依旧明亮——
第二天早上了。
他刚刚坐起，就看见帘帐被一下子拉开。
“公子！”
一个人突然扑了过来，狠狠地撞上了顾沐谂，或许事实上他只是太激动了，但是还是无法避免顾沐谂被扑倒到了床上的事实。
顾沐谂看着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皱眉。
“起来，你压到我了。”
但是那个人非但没有走，反而将他抱得更加用力。
“公子是想离开我吗？”
顾晨抬头冷冷地盯着顾沐谂，眼睛血丝密布，又冰冷而愤怒，却理智得让人恐怖，“为什么？”
他看上去很多天没休息了，但是没有露出疲态，反而看上去隐隐有些疯狂的预兆，顾沐谂微讶，在他的印象里可没有过这个样子的顾晨。
顾沐谂随后就很不满地发现，这个当初被自己捡回来的小孩子现在的力气居然比自己大了！
“我没打算离开你，只是让你们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已，”顾沐谂道，“下去，不要压着我。”
顾晨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手。
顾沐谂:“........”直接一膝盖顶在顾晨的小腹上。
虽然他的力气没有顾晨大，但是胜在体力，十天没有休息过的顾晨和昨天才刚刚睡足了一觉的顾沐谂，谁占了优势一目了然。
顾晨闷哼一声，被顾沐谂推开了。
整整自己的衣领从床上走下，他看看顾晨，又道:“在哪里过的怎么样？谷雨呢？”
顾晨被这一顶顶的脸色白了几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沐谂沉默，过去戳了一下他:“你怎么了——”
他的话音未落，顾晨就昏过去了。
顾沐谂:“........”他的力气有那么大？怎么可能？
出于对自己的力量的“不自信”，顾沐谂并不相信顾晨就是因为他才晕过去的。
不过他还是把人挪了一下位置，让他躺在自己床上睡了。
顾晨回来了，意味着谷雨当然也回来了。
“公子！呜啊啊啊啊啊啊——”
和顾晨完全不同的是，谷雨在看到顾沐谂的第一眼反应就是，嚎啕大哭，哭的就像顾沐谂死了一样。
虽然已经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有点丢脸，但不过怎么说他也是关心自己。
顾沐谂沉默了一会儿，等着谷雨哭完。
一会儿以后——
“闭嘴。”
他发现这个人根本就没想停下来过。
“呜呜呜——”
“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呜........”
哭声慢慢地停下了，显然这样的威胁威力十足。
顾沐谂丢了一条手帕过去让他擦泪，又道:“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不准提起。”再提起岂不是又要哭一次？他可没那么多耐心。
“呜，是.......”
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但既然国师大人不愿意听，那他还是乖乖听话好了。
谷雨默默地抹去了眼泪。
顾沐谂摸摸他的头，又指着一边的顾晨，道:“他是怎么了？我才碰了他一下他就昏过去了。”碰，对，那只是碰而已。
谷雨愣愣地看了顾晨一会儿，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顾沐谂又问了一次:“你不说什么吗？”
谷雨这次回过神来:“顾晨他都连续几天没吃一点东西了，也没有睡好，天天担心这公子您呀！”
他说的很简单，不过一句话，但是顾沐谂却听出了这一句话里的分量。
真的是........
他看看床上的顾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回想起刚刚顾晨一见到他时的反应，顾沐谂心里的异样更明显了。
顾晨........不太对劲。
沉默，顾沐谂想找出他到底不对劲在哪里，却发现自己找不到。
顾晨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忠心而冷静，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感，或者说，毫无破绽。
他当然不会说什么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之类的钻牛角尖的话，因为他不太相信顾晨会对自己多出什么心思来。
这可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人，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主人，或者勉强一点，半个“父亲”。
顾晨不是情感丰富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父亲”多出什么格外的情感？
或许，他只是关心他而已，那是介于亲情间的关心。
至于为什么会起疑心，应该是他........太久没有感受过亲情了吧。
顾沐谂沉默，又看了顾晨一眼。
其实这样的感情也挺好的，至少，他现在还不会介意。
因为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基友告诉我，我的文章写的有点紧凑，隔开一点会比较好......
于是我就隔开了。
当然，我的今天可能是你们的几个星期前，我是跨越时空的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