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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寝宫，一片沉寂。
皇甫筠默默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喝茶。
而他的顾儿此时正在不远处的浴池内，沐浴。
听着那隐隐约约的水声，皇甫筠无奈叹气。
只能看不能吃，作为一个男人他真是觉得自己可怜。
不过就算真的可以，他也只能想想了。
低头看了一眼这具属于皇甫睿的身体，皇甫筠皱眉。
顾沐谂允许皇甫睿和他亲近，甚至允许皇甫睿对他放肆。可是自己，只是抱一抱他就要被踹下马车........
真惨。
皇甫筠觉得要把顾沐谂娶回来当自己的皇后的这件事的难度剧增。
可是他不想放手。
这么好的一个人，万一放手了，被人抢走怎么办？
这个可是他要的人啊。
皇甫筠深知身为丞相的顾沐谂有多吸引人，也明白身为国师的顾沐谂也绝对是抢手的。
好像还是有点麻烦。
皇甫筠半端着茶杯，沉默。
“你还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又是白鸟不冷不热的声音，似乎从皇甫筠一进到这个幻境里来以后，白鸟对他的态度就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皇甫筠道:“我当然知道。”为了唤醒顾沐谂。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唤醒——他以为白鸟会告诉他的。
“有点麻烦，”
白鸟果然顺他的心意，道，“这个是灵的幻境，无法从外部解开，你们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幻境之内的人，也做不了什么。”
皇甫筠皱眉:“那怎么办？”
他的声音并不小，因为他知道他和白鸟的对话不会有人听得到。
“不能让顾沐谂怀疑你们，不然他的灵魂会立即把你们排斥出去，但是如果你们就这样按着原路发展下去，他永远也不会醒来。”
“........所以呢？”
“你随机应变吧，用不同的方法来暗示他，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
这是什么鬼办法？
皇甫筠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他知道如果白鸟真的有办法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说的。
白鸟站在水晶球前，沉默。
这个幻境和之前被顾沐谂破碎了的幻境不一样，那时他还有自己的意识，但最终却选择了封印自我，把自己关在现在的这个幻境里，重复着他曾经和皇甫睿的时光。
若不是亲眼看见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白鸟也不会相信，那个早就死了的皇帝，在顾沐谂心中会重要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凤殃选择了稚离的这个身份把顾沐谂送回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白鸟冷冷地瞪了一边的凤殃一眼。
凤殃装作无辜道:“关我什么事？你应该怪灵。”
听到陆辙被喊了的冉洬一噎，条件反射地看向陆辙。
陆辙对他解释道:“灵不是指我，而是另一个人。”
“........你弟弟？”
“创造了这个家族的人，灵，他以自己的名字为这个家族命名。”
居然是始祖啊。
冉洬恍然大悟。
话说这些人是怎么惹到始祖的？
“他很强吗？”
陆辙还没有回答，凤殃就插了一句嘴，道:“就是你上次见到的.........那个长老。”
冉洬沉默。
之前身为继承者的陆辙被灵族发现并带了回去，他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去找他，那个跳出来阻拦的最后还是被陆辙凤殃遆渊三个人联手解决掉的........大长老？
一个讨人厌的老头子的形象顿时浮现在他的眼前。
“不是他，”
陆辙见冉洬纠结，又道，“灵在很久以前就被顾沐谂杀了，但是他的灵魂没有死去，而是一直潜在灵族之中，附属在了长老身上。”
上次他们之所以废了那么大的劲去解决掉那个大长老，不止因为他吸收了其他长老的力量，还因为，灵。
但是没想到最后灵还是抓住了机会将大长老最后一点生命力吸收了，随后就逃到了混乱的时空中。
他们本来以为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出现，但是没想到他不但出现了，还找上了顾沐谂。
关于顾沐谂和灵的过往，陆辙并不清楚，也没有去问过。
但是他隐约感觉到了顾沐谂身上的和自己相近的气息——他很可能是属于灵族的，虽然他并没有灵族的能力。
陆辙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凤殃愣了:“灵族？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半灵体。”
半灵体是指那些天生就拥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感知力的普通人，因为虽然很特殊，可是他们只是和一般的人不同而已，在凤殃这些人眼里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要是半灵体接受了这个不同于人类的力量，就会变得非常不同。陆辙的身体的原主人就是凤殃辛辛苦苦找来的一个半灵体，在承受了陆辙作为“灵”的灵魂之后，就骤然强大了起来。
凤殃原以为顾沐谂是因为当初自己给他的力量才会拥有永生以及其他不同的能力，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全因为自己的。
“他是。”
白鸟确定了陆辙的猜测，“灵之前说过，顾沐谂就是他的族人。”
一阵沉默——
白鸟看看周围的人:“怎么了？”
为什么都不说话了？这个消息很惊世骇俗吗？
“他是灵族的人？”
最后还是若泠岚打破了这个沉默，“可是他之前都来没有说过。”一直瞒着，甚至连被顾沐谂护了这么久的他都不知道。
“瞒着又怎么了？”
白鸟淡淡地道，“他并不需要什么都和你们说，这才是他的性子。”
凤殃不满:“我怎么感觉你被拐走了？”
白鸟直接回了一句:“我的宿主已经不是你了。”
凤殃:“........过河拆桥。”
白鸟不管他说什么，目光再次落到了水晶球上，密切地关注着皇甫筠那边的动向。
他们中最了解灵最了解幻术的就是陆辙，如果连陆辙都说没办法，那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至于顾沐谂愿不愿意醒来，那就只能看他的心意了。
皇甫筠不知道幻境外那群人在干什么，白鸟不再说话，他也就慢慢地等着顾沐谂沐浴后出来。
真想进去看看。
皇甫筠的目光落在浴池那边，盯着屏风后的人影，嘴边多了一分笑意。
不知道他出来时，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肯定很好看，能被他看中的人，不好看怎么行？
皇甫筠等的很有耐心，顾沐谂拖得也很有耐心。
慢腾腾地沐浴，慢腾腾地起身，慢腾腾地挥去了要来服侍的宫人，再慢腾腾地披上了衣服。
一道屏风之外的君王居然格外有耐心，一声都没有来催他。
顾沐谂默默地从屏风后转出。
皇甫筠的眼睛一亮:“我的顾儿真好看。”肯定又好看又美味。
沐浴后略带湿润的长发没有束起，松松散在腰侧。带着湿气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衬以一袭没有过多装饰的白衣，慵懒而随意，真的是.......非常漂亮。
皇甫筠的目光灼灼，一直紧紧地锁在顾沐谂身上，半分也不肯挪动。
顾沐谂就当没看见。
皇甫筠过去拉他的手，想把他拥入怀中。
顾沐谂直接拍开他的手，道:“皇上，方才国师所言——”
“我会重视的。”
皇甫筠轻轻地打断了顾沐谂要说的话，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难得的时候提起别人，“顾儿可困了？”
顾沐谂冷静地道:“不困。”
“可是夜已深了，若是顾儿累坏了身体.........”
“皇上，还有奏折没有阅完。”
“.........”奏折哪有和他的人睡在一起的事情重要！
“皇上，您该去批阅奏折了——皇上！”
顾沐谂的话音未落，尾音突然就扬高了。
原因很简单，皇甫筠没有听他说完，转而将人一把抱起，大步向床边走去。
顾沐谂惊了一惊:“皇上你——！”
宫人们纷纷会意地低头退去，顾沐谂见了顿时羞愤而难堪，刚想挣扎，却听见皇甫筠在他耳边低语道:“乖一些，不然我可真的会忍不住.........”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温度灼热，激起耳畔边一阵难堪的□□。
他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但是顾沐谂完全猜的出来。
“放心，在没得到你的同意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心满意足地把人抱上床，皇甫筠拉了拉被子盖在了二人身上，“只是抱着你睡觉而已。乖，睡吧。”
果真？
顾沐谂愣了片刻，头就被那人压在了他的胸前。
结实宽阔的胸膛温暖而舒适，给人一种什么都不用去顾虑的........安心。
顾沐谂沉默。
皇甫筠随手一挥，掌风将烛火灭尽。
顾沐谂抬头看了他一眼，夜色中，男人似乎在对自己轻轻地微笑。
当真是........无赖。
没有再说什么，顾沐谂在夜色中静静地合上了双目。
不过，却格外地让他想要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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