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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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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晴柔跟艾贝贝就认真打量起她们的新居所来。山峰之上的那落宫殿应该就是道士们口中的灵虚宫,东面是一带大气磅礴的悬崖瀑布,西面北面皆是重峦迭嶂的山峰。近处则是破屋草棚两间,荒田一亩。梨花杏花桃花无数。

    草棚里没什么东西。一间放了些厨具农具柴火,一间是一张板床,一个空柜子。

    “姐姐,电视里,穿越的都回不去了。”艾贝贝道。小家伙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反正去哪都差不多的。”艾晴柔道。

    “嗯,只要姐姐在,家就在。”小贝贝前半句话很暖,后半句却是,“更何况我们到哪都没钱,这房子还不用付现金!正和姐姐心意。”。

    艾晴柔听完哈哈大笑,可怎么觉得好像哪里还是不太对的样子呢。等等,她在弟弟眼里就有那么小气吗?

    “就当是找到了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好了。贝贝,我们开局不错!”艾晴柔很会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跟着这样乐天派的姐姐,贝贝的心情总是会变得很好。

    “不如现在开工!搬新家喽!”艾晴柔道。

    在她的手即将碰到车子的那一刹那。贝贝看见车子上又是紫光一闪。

    车前的艾晴柔缩回了手。转过身,对贝贝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嗯?”

    “我们是穿越了对吧。可是在我们穿越前,是不是听到一个男人说话来着?”艾晴柔问。

    一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妖异的声音。

    艾贝贝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也记得那个声音。好听,却透着股邪气。

    “贝贝,你的仙人掌是什么颜色的?”艾晴柔问。

    贝贝看艾晴柔的眼神像是在看笨蛋。介于她是他姐,贝贝仍然回答:“绿色。”

    “那,这是个什么?”艾晴柔端起一个花盆。花盆里,一盆紫色的仙人掌。

    假如这玩意还叫仙人掌的话。

    在艾晴柔端起仙人掌的一刹那。三轮车上几块木板连同茅厕的木板都突然在一瞬间随风化去。

    艾晴柔跟艾贝贝两人对视。

    “发生了什么事?”艾贝贝问姐姐。什么可怕的力量毁去了车上的木板以及茅坑里那块祖师爷板?

    艾晴柔摇头。

    原本深绿的仙人掌现在宛如紫色琉璃,还有光华流转。美,却美得妖异。

    “它好像受伤了。”贝贝道。

    艾晴柔仔细看了一眼。这紫色仙人掌上果然有伤口,从伤口渗出红色来。明明已经浇过水,可现在花盆里的土竟然已经完全干涸开裂。

    “这东西,很有些怪。”艾晴柔捅了捅已经没有刺的紫色琉璃道。有些怪,她不自觉地想起穿越时听到的那个男音。这东西,能留吗?

    “姐,你要干嘛!”

    “稀奇古怪的。丢了。”艾晴柔简单明了地回答。

    “不,不行!这是妈妈留下的。姐,别丢嘛!”艾贝贝执着地道。小孩子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

    看着弟弟的样子,艾晴柔心里有点发酸。看看手中怪不流丢的花再看看眼巴巴的弟弟。

    “……好吧。”艾晴柔道,“那就留下吧。——没准,很值钱或者很好吃呢。”

    那株仙人掌微微一抖。

    艾晴柔以为自己花了眼。“咦,它,刚才在动?”

    艾晴柔将花盆放在地上。

    “我要吃你。”艾晴柔试探性地捅。

    仙人掌不动。

    “吃你。”艾晴柔捅。

    仙人掌不动。

    “吃你吃你吃你!”艾晴柔捅捅捅!

    “姐……”艾贝贝看自己姐姐跟一盆仙人掌抽风。

    “要不真吃了算了。贝贝,去找刀!”艾晴柔道。

    艾晴柔似乎真有点饿了。

    “受不了了啊!信不信本座吃了你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正是那盆仙人掌。

    “笨女人,能不能消停一点。想要把你吃掉的是本座吧!要不是本座的法命有一半在你身上,本座刚才就把你一口吃掉了!烦死个人了!你们以为本座护着你们容易吗!很累的!本座现在要睡觉要睡觉!”仙人掌挥舞着肉嘟嘟的茎干道。任性骄纵的口味加上肉嘟嘟乱挥舞的仙人掌倒是有趣得紧。

    一团仙人掌因为被吵醒心情很不美好,在两姐弟面前愤怒地扭来扭去。艾晴柔跟艾贝贝对视一眼,看来,她们之所以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九成九与这个自称“本座”的东西有关。

    “真是不懂礼貌。弟弟,面对不懂礼貌的坏孩子,你说该怎么办?”艾晴柔阴森森地道。

    “打屁屁。”艾贝贝道。真是个会出主意的好娃。

    “好主意。”艾晴柔狠狠揉着手关节地道。二话不说将仙人掌推翻到地上。

    “你你你要干嘛!你这臭女人要干嘛!”仙人掌明显颤栗了一下。它现在似乎很弱。

    “不要过来!不对,本座命令你让开。女人你你干嘛,本座会要你死得很惨的!”仙人掌一边说一边居然想逃。只可惜它的根在花盆里。

    艾晴柔才不理会一盆仙人掌的威胁,一下拿起塑料大水瓢叉腰意气风发地道:“水瓢在手,天下我有!——叫你狂!身为一个仙人掌,居然想吃姑奶奶我!叫你无聊,闲着没事穿越就算了,居然撞茅坑!要姑奶奶欠下一万两银子!”手起瓢落,水瓢啪啪啪地拍在仙人掌的中下部分。

    贝贝微微同情了仙人掌一把——狂暴的姐姐很可怕。

    “你居然打本座尊贵的臀部!”仙人掌悲愤欲绝。

    艾晴柔闻言一不做二不说,索性丢了水瓢,又给了他尊贵的臀部一记如来神掌。

    “时机一到,本座就把你吃掉!吃掉!”仙人掌怒吼,居然有点哭腔。

    估计这家伙从未享受过此般待遇。

    “贝贝,拿刀来!看谁先吃掉谁!”艾晴柔眉毛一挑恶狠狠地道。

    那仙人掌一愣,然后道:“喂,你不是说真的吧。你不要命了。”

    艾晴柔却叉腰阴笑道:“小掌掌。在我待的那个世界,有种刑法叫做凌迟。所谓凌迟呢,就是拿把刀子,一片一片地把你的肉细细地切下来,一片一片又一片,片片飞到锅里面。那感觉不错吧。再烧开点油,咱做顿水煮肉片,哇塞,味道真是棒极了。”

    那仙人掌打了个寒颤,然后道:“等等!你要是吃了我,你也没命了!”

    “你有毒啊,那我不吃了——留着晒干。”艾晴柔有的是招。

    “本座要是死了,你也完蛋。本座有一半法命在你身上。我完蛋你也完蛋。臭婆娘,有本事你就吃啊吃啊!”仙人掌开始挥舞着肉嘟嘟的手耍横。

    口吻跟外貌完全不符,有一种奇特的萌感。

    “什么意思?”艾晴柔问。

    “我有一半法命在你身上。”仙人掌道。

    艾晴柔往身上看了一眼,道:“纳尼?赶紧拿回去拿回去。付点租金就行。不多,一万两银子。”

    “扯蛋!你以为是个鸡蛋还是水瓢吗?要是这么好拿回来我拼尽全力把你们带这里来干嘛啊!那是法命!你个凡人你懂不懂啊,是本座我灰飞烟灭前用残余功法保留的神识!我必须找到我进了轮回的魂魄,神魂合一,才可能把本座的法命拿回来好吧!”仙人掌怒气冲冲。“笨死了笨死了!所以我讨厌凡人,比我想象得更烦人!烦人!烦人!”真是一朵脾气不好的仙人掌。

    它说的这番话,贝贝没听懂,艾晴柔眨巴两下眼,似乎也在试图消化。“你的意思是,一个不完整的你,在找另一个不完整的你?听起来好琼瑶啊!挺浪漫的。不过,关我什么事?”艾晴柔问。

    仙人掌已经快气疯了。“哪里浪漫了,明明就是性命攸关吧!你这个女人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以我现在的功法,我很容易消失的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我死了你也活不成!关你什么事,我意识模糊时你刚刚好在车子旁边,我怎么知道你会吸收我的功法——对了,你那个世界的人都没有灵根,莫非等同于一个容器不成!”

    “你的意思是,你死了我也会死。对吧。”艾晴柔总算总结出这一点。

    “是。本座真是倒霉。”仙人掌气呼呼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活着,每天浇水?施肥?施肥——贝贝你要尿尿吗?”艾晴柔问。

    仙人掌直接用头砸地,他一定在抓狂。眼前的女人仍然以为他是仙人掌对不对!

    贝贝同情地摸了摸他。作为男人,小小年纪的贝贝已经知道跟女人沟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灵力。我活着需要灵力。”仙人掌平复好想杀人的心情后终于回答说。

    “灵力?这个活人乱飞的世界应该有很多吧。有打包卖的吗?多少钱?贵吗?打折吗?”艾晴柔的思维相当清晰。

    可怜的仙人掌哀鸣一声,然后再次用头砸地。

    “草木皆有灵力,只是你是凡人,吸收需要转化。老天,我要怎么说着笨女人才能听懂——这么说吧,你拥有我一部分法命,所以你可以在我的帮助下转化这里花草树木里的灵力。转化后的花草树木灵力我可以吸收。我活着你就活着,我变强,你也可以变强。”仙人掌道。

    “你会法术我也会吗?”艾晴柔问。

    “你那个世界只存在两种体质,一种是没有灵根,另一种是灵根太过齐备。你是前一种,你学不会法术的,不过我的法术可以由你释放出来。类似于媒介。倒是你弟弟。同样都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弟弟却是五行灵根皆有的体质。”仙人掌说。

    “什么意思?”艾晴柔被绕糊涂。

    “放在这个世界。你是废柴,你弟是天才。”仙人掌道。好毒的一张嘴。

    “废柴么……”艾晴柔举起水瓢。瞄准仙人掌的臀部。

    “哇呀呀!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啊!本座实话实说啊!你那个世界绝大部分都是废柴啊!你到底要怎样——好,不是废柴不是废柴!你可以借由我修仙啊!我什么样你不就是什么样了吗!保命之余你还省去了辛苦修炼,多好多简单!”仙人掌狂摆“手”。

    听到这艾晴柔才点点头。

    “那怎么保命怎么修炼?”艾晴柔收手问。

    “以你的本事……先种菜吧。”那坨仙人掌无力的说。

    种菜不但可以还债还可以顺便保命加修仙?听起来很不错。

    艾晴柔满意地离开了。

    只有贝贝跟仙人掌对视。仙人掌在地上扑腾。

    “小弟,介不介意把我扶起来。”仙人掌挥手。

    贝贝却问:“你刚说了‘灰飞烟灭’。你究竟是什么人?”

    贝贝记得天空中狰狞可怖的血红云眼。

    “好聪明,抓住了关键。我真的很想教你修仙!”仙人掌扭啊扭。

    “你不说吗?我也会打屁屁的。告诉你,我还会用打火机哟。”贝贝道。这孩子明明比艾晴柔更可怕!

    仙人掌愣了愣,终于道:“其实我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永无止境的霹雳闪电,还有每一寸神识传来的痛苦。关得太久,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你也是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吗?”贝贝问。这孩子对成语的领悟还不彻底。

    “应该是吧。”仙人掌幽幽地道。

    “那我们一样。”贝贝终于笑了。

    是啊,也许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