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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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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可心里闷闷的是怎么回事?

    这个冬天,顾萱过得很满足很快乐。

    天气不冷不热,风景优美宜人,还能时不时顺点儿宝贝进空间,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个可爱的萌儿子陪伴左右。

    乐不思蜀的顾萱得到不日即将返回燕京的消息时,甚至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神马?漫长的冬天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这不科学!可是看着制衣局的管事姑姑奉上来的精美单衣,穿着薄薄的小褂四处爬的胖儿子,以及窗外越发嘹亮嘈杂的鸟鸣声,顾萱不得不承认,这个冬天,确实在她不经意间悄悄溜走了!

    虽有些不舍,可顾萱对于在春光明媚的大好好时节带着儿子来一次奢华远行,还是相当期待的。而且胖儿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小身子极为健壮,看着比一般一周岁的孩子还要高大一些,完全不用担心水土不服的问题。再加上离儿子的周岁宴也不远了,还是回燕京办比较好。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皇帝在南方这片广阔而富饶的土地上施展了,虽说离完全掌控还有不少的距离,可至少皇帝不再只是这片土地上名义上的国主,被人刻意蒙住的双眼,总算能看到一些东西,即使这些东西只是最浅显的表面而已。皇帝性子冷酷,素来说一不二,可有时候要比耐心,却是谁都耗不过他的。就如同皇位之争,当初他一个死了亲娘的原配嫡子,过得是多么的落魄潦倒,被庶母和庶出兄弟姐妹们欺负的多惨,可多年之后,之前在他跟前耀武扬威的那些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他,则成了最后的赢家。对于南方也是如此,皇帝有信心,也有耐心耗下去,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南人心甘情愿的归顺,心中再没有对往昔的追忆!

    离开前夕,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求见帖子,顾萱不得不抽空办了场宴会,接见金陵的命妇们。

    大概有了底气的缘故,相比于上次的怯懦畏缩,命妇们这次的精神状态有了明显的改善。当然,对于顾萱这个保证她们生活无忧,家族安全的“金主”,她们依然恭敬如初,只是做得不似上次那般失态粗陋罢了。

    “娘娘此去,又得大半年不得见了吧?真是,来回往返多麻烦啊,咱们金陵山清水秀,富饶繁华,可不比北方那荒凉粗糙的地界好多了吗?娘娘为何不劝陛下就此安居,也省得您和大皇子殿下来回奔波劳累……”说这话的是原身生母仁德皇后母族段家的嫡支小姐,按辈分年纪算的话,顾萱应该管她叫表妹。只是别看这姑娘一副天真无邪的小白兔模样,每每爱说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可顾萱却并不把年仅十三四的她当成孩子看。因为第一世未婚夫金龟婿爱拈花惹草的缘故,当时顾萱为了扫除一切妨碍她嫁入豪门的障碍,可是炼出了一副火眼金睛。谁是真正的单纯女孩儿,谁是披着单纯皮的绿茶婊白莲花,她一眼就能看穿。这个姓段的小表妹虽演技好了些,可却骗不过经验丰富的顾萱。

    顾萱虽不介意跟人共事一夫,却不愿当垫脚石被人踩着勾引她丈夫!

    “燕京的繁华不输于金陵,有空的话,你们可以亲眼过去看看。况且我的性子你们也清楚,素来闲不住,最爱游山玩水,如此两地往返,正合我意呢。”

    “娘娘也这般说,那肯定是错不了的,不输于金陵的燕京,还真是让人向往呢。”段盈盈用满含渴望的大眼睛望着顾萱,就差直接说出“表姐你带我去燕京见见世面吧”的话来了。

    可惜,顾萱完全当看不见,根本不接她的话茬。真带了这朵白莲花过去,一路上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呢。要是放在以前,顾萱或许会成全她,就当是看猴戏了,横竖闲着也是闲着,宫里越热闹越好。只可惜她如今有了孩子,着实没那闲工夫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任何可能妨碍她儿子健康成长的不安定因素,她不介意亲手铲除。

    段盈盈见皇后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根本不接她的话,转而说起了其他趣事,顿时既是羞恼又是愤恨,暗骂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俩都是容不得旁人的妒妇!想当初姑母多年只得一女,爷爷奶奶和叔伯父亲他们多次劝说姑母,请她劝皇上再纳一个段家女儿入宫,得了儿子直接由皇后姑母教养。没想到姑母不仅硬咬着牙不答应,还向皇帝告了一状,弄得皇帝龙颜大怒,很是发作了段家一番,家族中人无一不怨恨姑母,甚至在北国军攻入金陵,姑母求族人护送长公主殿下出城时,族人都没应下。哼,用得着族人的时候才说些好话,当初做什么去了?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公主罢了,又不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

    只是令段氏族人没想到的是,当初被他们放弃的公主,如今却成了他们不得不攀附的救命稻草。当初北国军入金陵,段氏族人拖家带口的没跑多远,就被捉了回来。由于帝后和长公主殿下失踪,段氏作为皇后的母族,自然是审查的重点对象,不仅家产充公,一家上百口人都被下了大狱,直到一年多前长公主突然出现入宫为后,他们才被放了出来。

    段氏族人都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哪受过什么苦?甚至都没经历过严刑拷打,就病的病死的死自杀的自杀,三年间竟去了一大半,如今不过剩下二三十口人罢了。所以对于顾萱,段氏族人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既因为她靠山的地位而紧紧把住不放,又憎恨她连累了族人,要不是她莫名其妙的消失,段氏一族哪会承受这般苦楚?也正是因为这惧恨交加的感情,让段氏一族生出了别的心思。与其战战兢兢地担心长公主哪日知道了他们见死不救的事实,再与他们算旧账,倒不如他们自己培养个宠妃,到时候就算殷安萱想算旧账,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其实除了段家,其他家族也不是一点想法没有的。毕竟这些家族保住荣华富贵的方式,从来都是靠送家族女孩儿入宫的。只是以前是殷氏皇帝,而如今,变成了夏氏皇帝而已。可他们没有段家那样的底气,毕竟段家再怎么样,都是皇后亲娘的母族,她无论怎样都要顾及这层关系。而他们,如今的富贵安逸全靠皇后一句话,若不小心得罪了皇后,岂不是死定了?所以,他们在暗暗蛰伏,在静静等待,如今见段家都被扫了脸面,哪还敢提什么送女人给皇帝的事?

    “臣妾看段小姐着实乖巧懂事,娘娘不如带了回去吧,也好让她亲眼看看咱们燕京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大概是看出了表姐妹俩和睦表面下的裂痕,唯恐天下不乱的慎妃似笑非笑地建议道。

    “天儿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本宫照顾他一个还吃力呢,哪有精力操心其他?若是慎妃有闲工夫,不若将人交给你照顾,可好?”顾萱根本不惧和段氏撕破脸,横竖她跟儿子如今的安逸生活和儿子的未来,靠的从来都是皇帝,而不是这些破落的家族!

    慎妃似笑非笑的脸顿时一僵,她想要看皇后的热闹,却不愿来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跟自己争宠,只能脸色难看地推辞了一番,不说话了。

    其他人见状,更是将蠢蠢欲动的心死死按住,不管怎么说,皇后如今盛宠正浓,他们还是不要随便触霉头了。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世家都这般落魄,如今正掌握着实权,就算皇帝也不得不顾忌他们想法的,还真不算少。

    当晚,向来果断的皇帝面上竟罕见地出现了欲言又止的神态,顾萱颇觉惊奇的同时,也疑惑不已,究竟是什么事,竟然令皇帝面上出现这种表情?

    “那个,宫里可能会进几个新人……”

    “新人?”顾萱面露疑惑,她以往表现得够强硬了,竟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嗯,驻守边疆的公侯世家的女孩,年关时我就收到了折子,如今已不能再拖了。”皇帝小心觑着妻子的神色,虽然他也不知道心底这股子不安和心虚从何而来。

    “我理解,这些人你都用得着,不能太不给他们脸面。”顾萱稍稍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里虽有些不悦,可也知道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那些手握实权的人不是金陵这些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落魄世家,他们要是存心捣乱,恐怕会给皇帝造成不少麻烦。“带她们回燕京,还是将她们安置在金陵?”

    “……安置在金陵吧。”皇帝突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按说妻子明理大度,他不应该高兴吗?可心里闷闷的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