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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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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洛洛你登上帝位后,这煞星便会当上暗卫家族的家主,从此忠于你,只为你服务?”消化完洛安的话,叶逸辰便得出一个结论。

    “正是。”洛安点点头。

    “那你不还是多此一举?还白白受了伤。”叶逸辰在洛安身上未伤的地方拍了一下。

    他已认定洛安身上的新伤都是因为申音添的,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日洛安想让煞星效命于她时,煞星极其强烈的抵抗情绪。

    想到此,叶逸辰对申音对生出了一丝敌意。

    洛安委屈地看着叶逸辰,弱弱地不赞同,“哪有?”

    “就是多此一举!”叶逸辰气不过,又在洛安身上拍了一下,才继续给她涂药,嘴上一本正经道:“反正煞星以后迟早会效命于你,你今日何必特意去找她,受那么多的罪?

    很多事情,果然是命中注定的,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永远不是你的。

    那煞星注定以后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你强将她早早地拉进来,就会受到惩罚。如今你身上的这些新伤,便是证据。”

    洛安眉眼抽了抽,“可是辰,我之前并不了解申音的身份,只是看到她这个人,想招揽她而已。

    今日,也正因为受了些罪,我才能寻到她,并将她带回府上。她到我府上,见着申管家,两人相认,我才了解两人是母女关系。

    所以,凡事皆讲个前因后果,我无法窥探自己的未来,只能在此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今日之事,只能算一个巧合。”

    叶逸辰眸光微闪,找不出反驳的话,索性转移了话题,“那你身上的这些伤究竟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煞星弄的?”

    “此事说来话长,待会晚上我再跟你说。”

    “好。”叶逸辰不强求。

    给洛安身上的新伤旧伤都涂好药,叶逸辰本想让洛安就这样躺在床上休息的。但洛安坚持要起来,他无法,只好扶起洛安,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这衣服,比洛安之前那件,华贵了许多,之后,他为洛安换了个与洛安身上衣服相配的发髻。

    待洛安在叶逸辰的搀扶下走出内室,看到只申音一人坐在桌边喝茶,洛安连忙问,“申管家人呢?”

    “刚才你强掳了我,这会子,我家族那边的人已发现我无故失踪,正派人寻我,此事自然也通知了我娘亲,娘亲为了平息此事,刚才已过去。”

    申音看到洛安的时候,眸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惊艳,她已想不出这世间还有谁能比眼前的女子更貌美。

    不得不说,此女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她不仅拥有这么好的一副皮囊,还拥有了显赫的身份地位。

    就连她身边的逸辰公子也是个绝色佳人,与她站一起,倒挺般配。

    娘亲曾跟她说过殿下与逸辰公子之间的事迹,以及上次那件皇家丑闻的内幕,她当时听了,既是震惊,又是羡慕。

    震惊于皇室中人竟有如此坚贞不移的爱恋,也羡慕于这两人之间的爱情。

    她们俩相爱,也彼此拥有对方,甚至,以后能彼此相守对方,这一直是她所向往的。

    只是至今,她仍未寻到自己此生想要相守的另一半。

    “原来如此。”洛安坐到申音对面,座上,叶逸辰已为她垫上厚厚的软垫,她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两杯茶,一边一脸笑意地看着对面的女子,道:“不过看你神情,你好像在怨我。”

    斟完茶,她就将其中一杯递至坐在她身边的叶逸辰面前,一杯端在手里,不喝,只看着申音,等着她的回应。

    “怎会?殿下乃尊贵的麟皇女殿下,而我只是一介小小的暗卫家族少主,我怎敢怨殿下?又有什么资格提这个‘怨’字?”申音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只是一想起刚才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

    洛安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身,向申音弯腰作揖,赔罪道:“申音,刚才我对你若有冒犯之处,我在此,先向你赔罪。”

    申音见洛安这番举动,一慌,连忙跟着站起身,“殿下这番大礼,我受不起。”

    她心里十分震惊,身为天之骄女,此女的心性自然是高傲的,可此时,此女竟然主动向她行赔罪礼,这份能屈能伸的气度,令她不得不叹服。

    “不怨了?”洛安依旧保持拘礼时的动作,抬眸看向申音,反问,一副若申音不原谅她,她就不起来的架势。

    叶逸辰就坐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时不时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只当着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申音怔了怔,随即连忙道,带着恳求的语气,“不怨了不怨了!殿下快请坐吧。”

    说着,她还伸手越过桌子虚虚地按了按洛安两侧的肩膀,示意其坐下。

    纵是有再大的怨气,见其这一番明里真诚,暗里逼迫的道歉方式,也该散了,因为她心里已经哭笑不得。

    同时,她心里很郁闷。

    女子谈事,男眷一般都要回避。可逸辰公子坐在这里做什么?亦或是,殿下让逸辰公子坐在这里旁听她们之间的对话究竟有什么用意?

    她知道,若未得殿下的默许,逸辰公子绝不可能主动留下。

    因为,逸辰公子好歹是出自名门的大家公子,一些礼节方面的事情他肯定懂。

    纵使再得殿下的宠爱,他也不可能主动做出这等越矩的事情,尤其在她这个外人面前,更不可能,否则,不仅会损了他的面子,更会损了殿下的。

    不过,心里郁闷归郁闷,她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毕竟,她自己是客,而眼前这两位才是主,所以她根本没有资格干预这两人的事,自然,也不能对逸辰公子的留下提出异议,否则,便是她越礼了。

    洛安满意一笑,顺着申音的力坐了回去。

    申音见洛安坐下,才跟着坐下。

    洛安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才看向申音,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音,有没有觉得很奇妙?”

    她这与人自来熟的本事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自然而然的,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主动亲近示好。

    而眼下,申音便是那无法拒绝的人。

    听得洛安唤她的名,申音端着茶盏的手忍不住抖了抖,茶水溅出一两滴,落在桌上,凝成两摊水色。

    她本想说自己愧不敢当殿下对她的如此称呼,只是看着对面女子无辜的眼神以及娇美的笑颜,她这话便梗在喉内,怎么也说不出口。

    听到洛安后面的问话,她果断忽视这短暂的纠结,以及心里的一丝异样,感慨般答曰:“是啊,这世间的缘分本就奇妙,只是没想到,音跟殿下竟能有这样的缘分。”

    之前,为了打消眼前女子对自己的招揽之心,她便搬出自己已经有主的事实,也强调过自己此生只效忠于那人的决心。

    现在想来,她只觉得自己可笑得荒唐,此番行为,估计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了!

    另外,申音此时在洛安面前自称自己的名,显然是打从心底接受了洛安这个主子。

    因为,若有一定品级地位的人被位高者唤其名,与该位高者对话时,自己说话时用到的自称便可用自己的名,以示对该位高者的亲昵之态。

    “缘分?”洛安一愣,随即细细沉吟这两字,感觉颇妙地点了点头,“倒是一个好词。”

    默了默,她忽然道:“这么说的话,我与你的那些属下倒也挺有缘。”

    听得申音自称的改变,她心里十分欣慰。

    欣慰于这个煞星终于完全臣服于她,虽然这臣服的过程与她之前预想的不怎么一样,但至少,结果是一样的,她不欣然接受是傻子!

    方才行路过程中,申雪已跟她挑明,她以后便是申音的主子。

    她心里既是惊讶又是了然,惊讶于申雪的行为,了然于她娘亲的决定。

    而洛安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申雪这一行为算是破例。

    暗里,暗卫家族,以及凤天皇室均有这一项规定,新帝登基前,或太女册封前,其与暗卫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不得碰头接触,彼此之间必须互不相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暗卫家族的新任家主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新帝。

    百年前,暗卫家族就出现过一次巨大的失误。

    那时,朝中有几个皇女殿下,每一个都很优秀,且圣上的态度不明,因此在所有人眼中,这几个皇女殿下都有可能坐上太女之位。

    当时的暗卫家族家主未观清形势,心里也一直偏爱其中一个皇女殿下,且认定她所偏爱的这个皇女殿下能坐上太女之位。

    她便提前安排自己已培养好的家族继承人和那位皇女殿下见面,让两人先培养好感情,好让自己的这个继承人以后能更好地侍奉新帝。

    然,她的初衷虽好,却在最终差点酿成大祸。

    后来,被圣上册封为新帝的皇女殿下另有其人,而非那家主看中的那个皇女殿下。

    那家主自知坏事,但这家族继承人她就培养了一个。

    于是,她还是将自己的家主之位传给了那个继承人,那继承人成为新家主后,便侍奉于新帝。

    后来,那未坐上太女之位的皇女殿下不甘,起了祸心。

    而她能利用的资源之一便是那个曾与她交好的暗卫家族新家主,于是,她找上了那新家主,请求其帮她除掉太女殿下。

    而那新家主已和这个她一开始所结实侍奉的皇女殿下处好关系,并已培养出盟友的感情。

    所以,对那个皇女殿下的请求,她本严词拒绝,但到后来,那个皇女殿下多番找她,她的心渐渐动摇,出于那段盟友之情,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后来,这个本应全心全意效忠于太女殿下,本应时时刻刻护太女殿下周全的暗卫家族家主竟做出了离经叛道之事——刺杀太女殿下。

    结果,虽没有成功,但太女殿下还是受了重伤。

    圣上得知此事后,雷霆大怒,立刻诛杀了那位新家主,将那企图弑亲的皇女殿下也软禁了起来。

    圣上驾崩后,新帝登基。

    而那新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诛杀那个曾经企图谋杀她的皇女殿下。

    此事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被详细记载在凤天的野史中,供后世的每一代帝王参详。

    因此,后来便形成了那条新帝登基前,或太女册封之前,其与暗卫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不得碰头接触的硬性规定。

    而申雪之所以敢破例,是因为她已从当今圣上炽帝那里亲自确认其心中意属之人,也就是这一任皇位继承人已定为麟皇女殿下的事情。

    ……

    回到当前,申音听得洛安的话,心里一窒,因为她听出洛安在计较刚才她家族的那些子弟们伤她之事,暗暗咬牙,当即又站起身,欲跪到洛安跟前,为那些人求情。

    只是,申音才有下跪的动作,就被洛安扶住了。

    洛安不解地看着眼前一脸惶恐的女子,“音,你这是作甚?”

    申音无法跪下,只好后退一步,躬身对洛安行了一个赔罪礼,“殿下,所谓不知者不罪。

    音府内的那些子弟们因为不知殿下您的身份,见您贸然闯入府邸,自然以为您是意图不轨之人,所以才会跟您大打出手。

    因此,请殿下饶恕了那些人吧。音回去后,定会好好惩罚她们,让她们以后不再犯今日所犯下的罪责。”

    叶逸辰听得申音这番话,终于有点反应了。

    他一双眸子惊讶地看了眼申音,又看了眼洛安,想开口询问,但想起洛安刚才叮嘱过他的话语,他只好硬生生地将想说的话憋回了肚里。

    “音,有一点,我很奇怪,但问了,我怕你会误会我是个心眼多之人,所以,我还是不问了。”洛安故作为难的模样。

    申音额角挂下三根黑线,一双秀目似怒非怒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女子,突然有股掐死她的冲动。

    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会在乎她的感受?

    别让人笑掉大牙了好不好?!

    心里虽各种诽谤,但她面上十分谦恭,顺着洛安的话道:“殿下请问,音一定洗耳恭听,不会有任何异想。”

    她敢说自己不想听吗?除非她以后别想在这祖宗面前混了。

    “这可是音你让我问的,那我——便问了。”洛安得了便宜卖乖,“我刚才损了你八人,不过,我见你不痛不痒的,好像压根没将那八条人命放在眼里。

    可此时,你怕我会怪罪那另九人,怕我会要了她们的命,竟代她们向我求情。你这前后的行为以及态度,着实矛盾。所以,我想问你,为何?”

    申音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她这不叫心眼多,那什么才叫心眼多?

    她面上依旧谦恭,语气十分冷静,“殿下,那些子弟都是音家族为凤天帝王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暗卫人选,每一位,都是音家族的心血。

    所以,音希望好钢能用在刀刃上,不想白白折损其中任何一位,至于已死的那几位,音就算再悲伤、再惋惜又如何?

    逝者已逝,再无挽回的可能性,音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白白浪费自己的感情。否则,音怕还没活到老眼昏花的年纪,眼睛就已经哭瞎了。”

    “啪啪啪!”洛安鼓起了掌,看向申音的眸中溢出赞赏,“看来,申管家将你教导得不错。”

    冷血,果断,理智,这是她在申音身上看到的特点,这样的人,果然适合担起暗卫家族的家主之位。

    所以说,申管家不失为自己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家族继承人,也为她,培养了一个可靠实用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