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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懦弱也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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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以后我是后宫之主,我管辖的区域全都让我自己着手处理,不用你掺一脚。”洛安一把推开腻乎过来的男子,继续维持自己身为一国之母的威严。

    “哟!这都开场了,哀家来晚了。”与此同时,一个不速之客人未到声先到,接着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从殿外从容地走了进来,那裹在身上的一块银白色狐裘甚是夺目,一看就知价值千万的金银。她身侧还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婆子,眉目间透着一股淡雅之气,仿若世外之人。

    “臣等(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此,在场的众人连忙对斐霓裳下跪行礼。

    “起来,起来吧,哀家今儿个心情好,大家请随意。”斐霓裳摆摆手,风风火火地直奔洛安跟前,揣起她的手就一阵热情的寒暄,接着望向洛安身边的男子,殷切地叮嘱他一定好好待她。

    激动之余,她还将身边的婆子往两人面前拉了拉,向两人使了个眼色,暗示这样的喜事当然要分享给最亲近之人。

    洛安和沧澜瑾瑜均眸光一闪,认出这个婆子就是曲醉岚。她们对其微微一笑,眸中透出喜悦,曲醉岚回以一笑,温和的眉眼间流露出由衷的欣慰。有时候,只要至亲至爱,纵是无声,也是一种默契。

    “坐!”见沧澜瑾瑜为自己添了席位,斐霓裳也不客气,坐下之时顺道拉着曲醉岚让她也坐下。

    “这不大好吧。”曲醉岚清楚自己此时的立场,怕惹麻烦,连忙推脱。

    “有什么不好的?有哀家在,谁敢说你一句不是?”斐霓裳坚持己见,硬拉着曲醉岚坐了下来。

    “母后,这位是谁呀?”见众人都将探索的视线集中到了曲醉岚身上,洛安决定先发制人,好替她解围。

    “这位其实是哀家相交多年的挚友,若不是绝对信任,哀家怎会派她去宗庙代哀家守候先帝的灵位?此次难得相聚,哀家想与她同席喝一杯说些贴己话,难道有何不妥之处?”斐霓裳知洛安的用意,便出声解释,明面上是说给洛安听的,实则是说给宴上其他人听的,将她们心中的疑虑和不赞同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没有,希望母后能好好招待您这位挚友。”洛安温婉一笑。

    揭过这一段小插曲,宴会继续进行。酒酣之际,斐霓裳拉住曲醉岚的袖子,面带醉态恳切地看着她,小声道:“醉岚,说真的,哀家很羡慕你。”

    “羡慕什么?”曲醉岚淡然一笑。

    “先帝爱你入骨,虽然到死才承认,但他那份真心绝对是完整地给了你的。还有你的儿子和儿媳,也都孝顺懂事,哀家怎能不羡慕?”斐霓裳红着眼,带着哭腔,看向曲醉岚的眼神成痴成狂,“而哀家搏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不是,因为她们也是你的儿子、儿媳,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曲醉岚摇了摇头,否定着斐霓裳的话语,虽说得平静,但其中坚决不容人忽视。

    “醉岚,且不论哀家对瑾瑜的养育之恩,你真的一点都不恨哀家么?”斐霓裳渐渐平静,看向女子的眸中流露出一丝热切。

    “恨。”曲醉岚坦然,“恨你当初没有告知我真相,恨你隐瞒了我这么多年,恨你如今突然告知我一切,令我更加深刻地认知自己曾经的懦弱也是一种罪过,霓裳,我恨你。听了这些,你心里可有好受些?”

    “好受些了。”斐霓裳释然一笑,有些感慨,“怪不得先帝到死都爱着你。”

    “为何?”曲醉岚微微讶异。

    “因为你值得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爱你。”斐霓裳笑语。

    “你又何尝不是?只是未碰着罢了。”曲醉岚反夸,此时的她已经放开,随后拿起酒盏往口中优雅地渡了一口酒。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经老了。”斐霓裳将伤感的目光转向座上的洛安和沧澜瑾瑜,“再没有属于这些年轻人的激情。”

    “也是。”曲醉岚苦笑。

    宴会结束之际,洛安撇下一脸怨念的沧澜瑾瑜去了许竹芸的寝宫清檀殿,想与她这位宫中惟一的挚友再度畅饮一番。

    “妹妹,我明日便想出宫。”饮下几杯酒,许竹芸才借着酒意与洛安陈述道。

    “姐姐已经决定了?”洛安诧异,此时她已卸下一身华贵的行头,青丝仅用一支梓木簪挽起,朴素简单至极。

    “嗯,决定了,我想接受你的提议出去领略领略外面世界的风采,若可以,我想寻一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平静地过完余生。”许竹芸浅笑道,终年沉寂的眸中难得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挺好的想法。”洛安将自己手中的杯盏撞向女子手中的,祝福她能美梦成真。

    “晚云,你呢?你日后有何打算?我并不觉得依你的性子,你会一直将自己龟缩在皇宫里。”说完自己的事,许竹芸将目光转向了洛安,八卦地问道。

    “的确,我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洛安点点头,赞同道。

    “我本以为你会回答,为了陛下,你会留下。”许竹芸一脸别有深意,“看来,你对陛下并无真爱。”

    “谁说我没有?”洛安不以为然,“我离开的时候,会顺道将他拐走,这样你还觉得我对他无真爱么?”

    “不会吧。”许竹芸不可思议,钦佩于洛安的异想天开,“你确定你能拐走他?”

    “能!”洛安咧开一嘴白牙,笃定道。

    ……

    第二日,在宫门口送走许竹芸后,洛安有些惆怅,反身折回宫的时候,她并未坐皇后专用的轿辇,而是漫无目的地徒步行走在漫长的宫道上,目光沉静,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那轿辇和她的随行婢女已被她谴回,只剩下六月和七月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她发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清幽,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陌生的环境中,她连忙问向七月,“这是哪里?”

    “回禀主子,这里是皇宫北侧,再往前便是国师的住所天外宫。”七月恭敬回道,

    “去看看。”洛安眼睛一亮,当即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去。

    天外宫虽属皇宫,但其建筑风格却与皇宫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少了贵气,却多了几分庄重肃穆,素墙黛瓦,十分干净利落。殿前,有一个身穿道服眉目清秀的男子正在打扫,见到走来的洛安,他微微一愣,接着得体问道:“请问您是谁?”

    “本宫是你家国师大人的故人,不知国师大人现在是否方便见本宫一面。”洛安语气平淡,目光一直落在前方宫殿古旧的门扉上,似穿透门扉看到了里面的身影。

    听得洛安的自称,那个小道士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再看洛安身上华贵的服饰和头上的九翎凤冠,心里一个咯噔,愈加惶恐,“您是皇后娘娘?”

    “那你还不下跪!”洛安身后的六月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当即上前对那小道士吼了一声。

    小道士被六月吼懵了,眨巴着眼睛望着六月,眼眶有些湿润,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胆怯的小动物,看得六月心里生出了罪恶感,不等她道歉,洛安就出声喝止,“六月,不得无礼!”

    “哦。”六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退了回去,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个小道士身上,含着几分歉意。

    “这位小道士,你快进去给你家国师大人通报一声吧,”见小道士欲向自己下跪行礼,洛安连忙搀住他,一边客气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小道士连声应下,胆怯地看了眼六月,扔了扫把就跑。

    “六月,你把人家吓着了。”趁着这空档,洛安开始调侃六月,笑得不怀好意。

    “不怪我,是他不经吓。”六月耸耸肩,一脸无辜。

    不一会,那个小道士就回来了,请洛安进去,比之刚才,态度更敬畏和殷切了几分,好像洛安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洛安点点头,抬步就走进那座庄重的宫殿,面上的神情复杂,似急切,似喜悦。

    “师父,人来了。”终于将洛安领进殿内,那个小道士便对那个正坐在八卦图中央专注打坐的浅白身影提醒了一句。

    “你先出去吧。”那身影未转身,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嗓音清冷,却渗透着几分压抑。

    “是,师父。”小道士恭恭敬敬地应下一声,就立马退了出去。

    “六月,七月,你们也退下吧。”洛安也对身后两个小跟班吩咐了一句,自从进殿,她的视线便一直定格在那抹浅白的身影上。

    姐妹俩皆将暧昧的视线在洛安和男子身上流转了一圈,才应声退下,还顺道将殿门合上,阻隔他人的窥视。

    洛安站在原地伫立了良久,才干涩出声,“想我吗?”仿若隔了千年的岁月,她已经记不清那次分离已经过去多久,指尖倏然扣紧,有些害怕,若时间再长些,自己会不会忘记这个为她背井离乡独自在外守候的男子。

    “你过来。”那抹浅白的身影依旧未动,像一尊雕塑,清冷的嗓音添了几分靡丽的魅惑。

    洛安绽开笑颜,毫无防备地晃了过去,绕着男子走了一圈,突然弯下腰轻佻地挑起他的一缕青丝凑至鼻间嗅了嗅,戏谑道:“还别说,你打扮成道士还真有模有样的,有几分禁欲的色彩……唔!”

    还未说完,她就被那跪在地上的男子猛地一拽躺倒进他怀里,紧接着,唇被一抹同样质感的温软紧紧封锁、侵略,男子如火的热情席卷了她的理智,令她不得不沉沦入这场悱恻的缠绵中去,以这恨不得吞噬了对方的深吻向对方诉说自己泛滥成灾的缱绻思念。

    两人上下的位置颠倒了几个来回,将对方胸腔内的气息全部耗尽,才堪堪松开对方。男子伸出指尖细细描摹着洛安脸颊的每一处,即使她已经易容得面目全非,他依然能洞悉她的真实面貌。

    感觉永远亲不够般,他从女子的额一路往下亲吻,至下巴的时候,他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

    洛安吃痛,倒吸一口气,连忙推男子,骂道:“你这死男人,我脸要被你咬破相了,你赔我!”

    “可以啊,反正我一向不要脸,你若破相了,赔你便是。”男子那双狭长的凤目染了笑意。忽然,他猛然翻身将女子禁锢在自己身下,唇从她的颈项一路吻至耳畔,轻呵一口热气,沙哑低诉,“火儿,我好想你。”

    就这么一句,就将洛安心里刚刚积聚的怒火全部击溃,她紧紧回抱住男子,郑重而又热切,“我也想你,君华。”

    没错,此时覆在她身上对她诉尽思念的男子,沧澜身份尊贵神秘的国师大人,正是她的男人,她未来的凤后,夙君华!

    大半年前,她委派给这个男子的任务便是想方设法坐上沧澜的国师之位,掌握沧澜的舆论至高点,以便日后助她一臂之力。

    而很显然,这个男子圆满完成了她给他布置的任务,不仅坐上了国师的宝座,而且很受沧澜的百姓爱戴,没有遭到任何人的怀疑,只是,她今日来探望他,怕是会给他惹上麻烦。

    “火儿,你看看我的脸,都已经消瘦了。”男子双手捧住女子的脸让她正眼好好看他,耍起了苦肉计,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急需他人用爱呵护。

    “看到了,以后好好补补。”洛安心疼地摸了摸,软声哄着。

    “你再摸摸我胸口,是不是能摸着肋骨?”男子指引着。

    “嗯,摸着了,挺性感,我不嫌弃。”洛安依言,点点头,笑眯眯的嘴脸。

    “火儿,你难道没有对我的娇躯生出其他想法么?”男子继续诱导。

    “有啊,是很想现在就将你吃拆入腹。”洛安如实答曰。

    “那还等什么?!”男子猴急地将唇凑至女子唇畔索吻,

    “现在不行!”洛安一把按住男子的脸,阻止他的轻薄行为。

    “为何?”男子诧异,也失落至极。

    “我不能在这停留太长时间,会惹人怀疑的。”洛安解释道,心里琢磨着自己此时该离开了。

    “那我快点不就行了!”男子为了让女子留下陪他,当即不假思索回道。

    “快点?”洛安古怪地瞥向男子。

    男子这才回味自己说的话语里更深层次的涵义,顿羞恼得涨红了俊脸,连忙否认,“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起来吧,我真的该离开了。”洛安心里有自己的警钟,所以任何时刻她都能拿捏住分寸。因此,不顾男子沮丧,她就推开他站起身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和发饰。

    “火儿,下次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看我?”男子使出美人计,颀长的身躯依旧卧倒在地上,撑着脑袋,挑眉看向女子,嗓音仿若蛊惑的毒药,一听成瘾。

    看着这副美景,洛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才平静出声,“可能无期。”

    “火儿~”男子哽咽,梨花带雨状,“你怎能这么残忍?”

    “每个月,我派人送点心给你,可行?”洛安试探道。

    “每天!”男子讨价还价。

    “关键你吃得掉吗?你可别忘了,我最讨厌浪费食物之人。”洛安挑眉,抬手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五天送一次可行?”

    “也行!”男子犹豫了片刻,脸色才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