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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可怜的李小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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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眼看时,那花骨朵如同我们真人一般大小,我内心一阵激动,这是花溅春的独门技艺。可是连开了四个花骨朵,不像花溅春作风啊,除了她来,还能有谁?

    正疑惑间,三朵花骨朵全开了,花锦春第一个跳下花来,依旧是衣袂飘洒,仙风花骨,一见她两脚落地,我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动。心口扑通扑通的乱跳。

    花溅春被花骨朵送进来,本来就是把自己变小了,所以看起来和我们一般大。

    第二朵花中跳下一个穿牛仔裤的女孩,竟然是周鸿晚。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第三朵花里,玄真摇头晃脑的跳了下来,我无暇顾及师妹周鸿晚了,毕竟我仅仅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这里,而玄真,我都以为他死了,如今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第四朵花始终没有开放。

    我上前一把拉住玄真道:“真哥,这还不到头七啊,你怎么就还魂回来看我们了?”

    玄真一摆手道:“别闹,我没死。”

    我笑呵呵的把头上的白纱解下来,说道:“你们没死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挂了,正在给你们报仇呢。”

    我身后赵小雅好像做错了事一样,走过来耳语道:“我明明看见他俩……”

    我冲她呵呵一笑,这算什么,人没事就好,有惊无险不比真死翘翘了强。

    结果玄真跑到我跟前,把我的白纱抢过来,重新缠到我头上,又从赵小雅手里夺过一条白纱,缠在自己头上。对我说道:“我是没死,李小赞是真挂了,他是为了掩护我……”

    说着玄真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了下来。

    我瞪着眼睛就要细问。还没等我问明原委,现场突生变故。

    无涯见花溅春到场,瞬间从黄皮大王的法阵里跳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指了指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又回头指了指我和老鼠王等人,大声叫道:“哈哈,你们这些妖孽,是时候和你们算总账了,我来了帮手了,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将你们一洞妖众,不分彼此,全部剿灭,你们在世为祸一方,我是顺天而为,超度你们去西方极乐。”

    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面对无涯突然失心疯似的口吐狂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黄皮大王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说:“无涯贤弟,你这是……,当日与种师兄,你我三人,北面焚表插香,誓结同盟,永生不虞,但有异心,天诛地灭,如何今天说这个话?”

    无涯道:“那是我的权宜之计,我岂肯与妖邪为伍。”说着使劲的挤眉弄眼。

    黄皮大王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种尸道人看出了端倪,冷笑道:“无涯兄弟,你可真是成大事者的风范,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无涯使劲的朝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使脸色。

    然后扭头冲花溅春说道:“我是为地方清平,来此降妖捉怪的,不能让他们再害人了。你来的正好,咱俩联手除妖啊。”

    无涯的伎俩太过于低端,到现在这地步还能厚着脸皮演戏,演给花溅春看,那意思我无涯不是和黄皮大王以及种尸道人一伙的,我是为了正义而来,两边我都收拾。这无涯都知道和黄皮大王还有种尸道人站一起,是件不光彩的事。也知道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的所作所为,现在花溅春现身,他立即背弃盟友,妄想给自己贴一个金光灿烂的光环。

    只会导致两边人都瞧不起他。种尸道人虽坏,却也目的明确,仇怨分明。黄皮大王虽恶,却也重信守义。我敢说要是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处在胡纯上的境地当中,兴许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但无涯就不一定了,他直接就是个反复无常,嗜杀成性的小人,毫无底线可言。

    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与我已经结仇了,我把他们当仇人看待,在心中算是我的对手,但此时让我把无涯看作对手,自己都觉得是种耻辱。

    花溅春低头不语,伸出芊芊玉指,一指那朵含苞未放的花朵,那花如同得到指令一般,缓缓开放,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李小赞。

    不是我和玄真刻意渲染气氛,不见尸身还好,见到尸身后,情绪哪里还控制的住,这是真死了,没有悬念。我俩扑了上去,抱着李小赞的遗骸放声大哭,再也刹不住了。

    我师妹周鸿晚过来劝我节哀,被胡挽梦误认为周鸿晚就是我们说的花溅春了,当时就蹬蹬跑过来,又是递手绢又是拍肩膀,以此给周鸿晚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李小赞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要是我不带他来,他就死不了,现在兴许还骂骂咧咧的和事主家谈生意,推销金丝楠骨灰盒呢。

    玄真哭的鼻涕哈啦啦的流,甩了一道袍。

    想当初,三人成立了一个妖术公司,专门给人压压邪事,当当神棍,没曾想摊上了大事,一步步的,越走越远。乃至命丧于此,不知道李小赞在那边会不会骂我,他就是干殡仪这行的,在黄泉路上会不会遇到当时不曾想过的问题?

    反正越想越心酸,越哭声越大。

    只听得花溅春低着头,不去看无涯,指着李小赞的尸身说:“你除妖除的真辛苦。”

    无涯急道:“花妹,花妹你听我解释。”

    花溅春继续低头不语,眼含泪花,转身走到我们跟前,只轻轻说了三个字,别哭了。

    我和玄真也不知怎么的,花溅春也不是劝慰,也不是嘲笑,也不是要求,总之有一股无形的魅力,通过轻声的三个字。我和玄真立即不哭了。真的很奇怪,难以名状。

    玄真都乖乖的,擦了擦鼻涕,抹了抹眼泪。

    我俩重新站起来,只有胡挽梦直勾勾的盯着花溅春出神。

    玄真这才给我讲起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昨天我以自杀相威胁,让他们撤场以后,玄真和李小赞自然冲锋在前。来到门口的时候。叫外面的人开门,起初,外面的人很高兴,以为这是打胜了。迅速开门。没曾想无涯在暗处祭了两道闪电,最初没打到人。但玄真和李小赞见门都开了,出不去显得太窝囊。而且在路上他俩商量好了,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花溅春,不信把所见所闻给花溅春一说,她会无动于衷。两人路上计议已定,这下出不去,可不全盘皆输了。李小赞就说,那门是铁的,咱俩只要跑到离门很近的地方,闪电就会劈门不劈咱们。

    本来大家都匍匐在地,两人当机立断,站起来朝着铁门就飞奔而去,就在快到铁门的时候,两人看到了无涯,无涯也看到了他俩。

    然后李小赞猛推了一把玄真,玄真往前摔了个嘴啃泥,同时闪电下来了,却离着门还有段距离,一下子把李小赞劈在了地上。

    第二个闪电到来的时候,玄真已经夺门而去了。

    玄真出了门以后,知道凶多吉少,到法台上解了缩小的法术,一路哭着打上车直奔紫霞山。

    到了紫霞山,正是晚上,也不进门,只顾哇哇的在篱笆外哭。花溅春拧着眉头出来看,见是玄真,拉他进屋,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

    只说全死了。

    花溅春就问,谁死了?

    玄真就说,李小赞、梁葫芦,竹山六友还有数百子弟快要全死光了。你再不出手就全死了。

    花溅春越听越纳闷。

    玄真从黄皮大王起自河北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他怎么从沙盒里逃出来。把那盗蚩尤旗被盗,我的师妹啊,等等,花溅春不知道的内容全部和盘托出。连我的临终遗言,非常喜欢花溅春也都说了。

    花溅春听完,愣愣的坐在地上,反复问道:“李小赞当真死了?无涯杀的?”

    玄真不断重复。说是,被无涯杀死的还不止李小赞,内中没有来得及统计名姓的多了去了。

    花溅春听完,呆呆的出神了好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僵直的坐了一夜。出来看玄真时,玄真已经将她冰箱里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睡得如同死猪一般。

    花溅春将其推醒,只淡淡的说道:“我跟你走。”

    玄真道:“不光咱俩,得把葫芦的师妹一块叫上。”

    花溅春道:“她要不是很厉害,就别拉她冒这个危险了。”

    玄真道:“那不行,人家是城隍奶奶,名头上先压压他们,谁敢惹城隍爷啊?”

    花溅春也听得云山雾绕,由着玄真叫上了周鸿晚,他们三人凑齐后,花溅春施展法术,开了三朵花,先在东门口出现,找到了李小赞的尸身,花溅春也掉了两滴清泪。

    然后闻听场中战鼓轰隆直响,这才又施展移花之术,连同李小赞的尸身,一块包裹在了一朵花之内。就场中开放。

    然后三人现身。

    此时无涯过来拉花溅春,说道,花妹你听我解释,这人助纣为虐,才被我劈死的。

    花溅春挣脱无涯的手说道:“纣是谁,如何虐?”

    无涯道:“他想帮助这些小妖逃跑。”

    花溅春道:“事本起自胡、黄,两家相斗多年,各有曲屈,纷领胜负。内中曲直,暂且不论,你助胡也好,助黄也罢,世间各自为人,并不拘交好。如今两家虽无冰释之举,然而胡公杀身泯宿仇,人家事主都知重诺轻杀,网开一面,不与计较,你却在旁赶尽杀绝,有伤天和。再者,黄皮大王世居河北,斑斑劣迹,如日昭然,喜噬童子,遭其魔爪的方呼呼,尚在我处住了些时日。种尸道人本出自邪狞之门,法逞淫邪,术杀平善者,如密云坠雨,不能细数。诸妖唾弃,你这自称堂皇正派,与之狼狈为伍,貉貊一丘,谈何天道?”

    无涯道:“这都是图南观的阴谋,你可不要偏信啊?”

    花溅春又道:“图南观三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亦不会高台教化,浪迹勾栏市井,寻常巷陌,语多唐突孟浪,不羁言笑,贴纸卖术以糊口,不辞风雨,屡屡救人于水火之煎,诛杀尸树,力救王立才,睡睡和呼呼二童得以延命,所赖者图南观。而且人家不自况其善,而知其大善也,正如老子所谓,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而不像你,口称教化,舌举堂皇,借此行卑劣非常之事,人神共愤。

    我和玄真听完这番话,都激动非常,说的极是痛快。花溅春啊花溅春,好在你不糊涂。

    只有胡挽梦直愣愣的盯着花溅春。

    无涯声嘶力竭的把手划拉了一个大圈说道:“花妹,他们是妖啊,你别搞错了。”

    花溅春冷冷的道:”我也是妖。”

    黄皮大王没见过花溅春,看明白了她在我们中的立场后,说道:“兀那小女子,你且莫巧舌如簧,刀剑无眼,不是你辈能掺和的,世上不卖缝头药膏,我劝你早早离开,任你杀法高超,当不得黄某一剑。”

    花溅春竟然也有罕见的调皮,微微一笑,对黄皮大王说道:“小女子杀法并不高超,只是有些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