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风起雷音之后
雷音寺外,晨雾渐散,残阳映照着血迹斑斑的山石,仿佛昨夜那场惊世之战还未散去。树影斑驳,枝头残叶飘零,似乎在为逝者低声哀悼。
苏临风站在佛塔前,手中拈着那串被鲜血浸透的檀香念珠。他的目光如剑般凝视着远方,心中却是一片汹涌暗流。昨夜千影楼余孽的突袭虽被击退,但他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
“雷音寺表面归于平静,实际上却是局势的漩涡中心。”薛秉骞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低沉、清醒,“这次战斗暴露了太多东西,我们若不先动手,接下来可能每一步都落入他人棋局。”
苏临风轻轻点头,将念珠缓缓收起,道:“是时候把‘玄水堂’的人请出山了。他们藏得太久,也该为当年欠我父亲的那笔账,付出些代价。”
薛秉骞目光微动。他早就听苏临风提过“玄水堂”,那是千门之下极为神秘的一支分支,据说以谋算布局见长,曾与苏震天一脉并肩作战。只是十年前那桩惊变后,玄水堂就彻底消失,连其堂主的踪迹也无人知晓。
“你要动用他们,说明你已经察觉雷音寺之战只是开端?”薛秉骞语气谨慎。
苏临风淡然道:“这场仇,表面是报父仇,实际上,是清算整个江湖隐藏已久的毒瘤。我父亲之死,不只是千影楼一手促成。”
“还有朝中之人?”薛秉骞眼中寒光一闪。
“朝中、江湖、宗门……我们要清算的不止是千影楼,还有那条盘踞在皇权之下、操控江湖多年之巨蟒。”苏临风低声道,“而雷音寺之战,只是我和他们的第一记敲门砖。”
薛秉骞沉默了一息,随后长舒一口气:“既如此,我便陪你再走一程。千门之人,不死不休。”
两人目光交汇,不需多言,已心意相通。此时,远处山脚忽有风声急转,一名身披乌衣的暗哨自林间疾驰而至,单膝跪地:
“启禀临风大人,江州柳家余孽现身,已在京城设局,似与朝中某位王爷暗中勾连。”
苏临风目光陡冷:“果然,他们坐不住了。”
薛秉骞皱眉:“柳家早已落败,为何还敢兴风作浪?”
“因为柳怀远背后的那位,尚未现身。”苏临风转身道,“走,京城该走一遭了。”
“我们的人手未稳,直接入京太过冒险。”
“所以要让薛秉骞你,以‘太白山掌门亲传’的身份,先走一步,去探探那位王爷的虚实。”苏临风淡然一笑,“我们要的,不是刺刀见红,而是以局破局。”
薛秉骞点头:“明白。”
当日傍晚,两人化整为零,悄然离开雷音寺旧地。薛秉骞先行一步,带着假身份潜入京城。而苏临风,则取道苍岳岭,前往失联已久的玄水堂旧址。
夜幕降临,京城华灯初上。王府内,锦衣卫头领段无锋静立窗前,看着宫墙外夜色深沉,忽然低语:“苏震天的儿子,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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